她立刻說道:「你先把張大娘背到我們生的火旁邊,不要靠的太近。」
張遠早就沒了主心骨,現在聽了沈風荷的話,自然趕緊背起自己老娘,和他媳婦一起送到了那邊火堆邊。
沈風荷讓秦夢月幫著趕緊燒了溫水,然後用布沾了熱水讓張遠和張遠媳婦給他娘熱敷回溫,主要先從心口頭部等開始回溫,最後才是四肢。
又拿出姜塊兒來讓他們摩擦張周氏的皮膚。還有手上的皮毛也裹在需要保溫的部位。
一邊又盛了一碗雞湯,稍微晾一會兒後,讓張遠餵給張周氏喝。
這麼好一通折騰,張周氏才算幽幽醒轉,一條命算是保住了。
張遠喜極而泣,跪下就要給沈風荷磕頭,還是被沈風荷給攔住了。
江朔遠遠地看到張遠對沈風荷跪下,先是詫異,接著心中莫名產生幾分淒涼來。
這兩日跟下來,她男人雖說護著妾室,但還是每天兢兢業業地推板車,現在又對沈風荷行如此大禮,想必……對她還是不差的吧?
若是如此,他便也沒有再跟著的道理了。否則,倘若被她男人發現了自己的存在,又是一件禍事,反是害了她。
但……真讓他立馬停下來不跟著了,他一時又有些躊躇不舍。
一咬牙,還是決定再跟幾日看看再說。
張周氏差點被凍死的事兒,算是告一段落了。
不過也有不幸運的,有幾家年紀大的老人,也是因為突然降溫,家人又沒注意到異樣,走著走著突然一頭栽下去,就再也沒醒過來了。
陳五將這三兩個人的名字划去,一邊對號啕大哭的那幾家人說道:「你們別嚎了,但凡早些注意到也不至於如此了。」
不過,即便早注意到,這流放路上連吃食都沒有,又上哪兒弄保暖的衣物去呢?
陳五也覺得他們可憐。但他也只是個負責押解的官差,哪裡顧得了他們的命?
這流放路上,就是生死由天,看誰命大而已。
吃過了中飯,隊伍重新啟程。
李勇忍不住偷偷過來,對秦歡歡說道:「你冷不冷?我看那沈娘子是個會醫術的,讓她給你把把脈,開個安胎的方子,等到到了集鎮上,我去抓些藥,你也好補補。」
秦歡歡聽了,心裡就有些悶。她一直旁敲側擊給李勇灌輸是沈風荷害他倆的事情,這個蠢蛋怎麼還能說出讓沈風荷給她把脈的話來?
「那沈風荷本就看我不順眼,處處針對我,能開出什麼安胎藥來?這流放隊伍里,那劉大娘是個有經驗的產婆,我已經給她看過了,說是胎兒一切都好,沒什麼大礙。」
李勇聽了,才放下心來,說道:「那就好。咱們今晚就能到一個大一點的鎮上。我晚上偷偷給你請個正經大夫把把脈看看,再開些藥。」
秦歡歡一聽急了:「李大哥,不用了。這兩天突然降溫生病的人那麼多,李大哥你單只給我請大夫,若是叫人看到了,怕是又要人說閒話了。我真的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