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事,大家又覺得,你父皇定然是愛皇后的,才會如此護著她,就連廢太子之事,朝中也不敢再提了,多少見風使舵的大臣也都紛紛投入太子門下,整個大聿,誰人敢說太子日後會失勢被廢?
然而事實又真是如此?這次太子謀反被五皇子誅殺,若皇上真的深愛皇后,又怎會連查都不查,便嘉獎五皇子,落實了太子的罪名,甚至直接將皇后九皇子太子妃都廢黜貶為庶人,流放苦寒之地?
所以說,要做帝王,城府就要足夠深,思慮就要足夠遠,否則,你心中所想全在臉上,即便是登上了這九五之尊之位,只怕也要被人拿捏耍弄。」
蕭雲琮低著頭,聽著趙妃的教訓的話,這時才說道:「兒臣謹遵母妃教誨。只是,兒臣還是不懂,母妃為何要派人監視廢后和廢太子妃,即便這次朝中大臣群諫,要替太子翻案,但太子既然已經身死,便是翻了案,她們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來了吧?」
趙妃冷笑,不無鄙夷地道:「你看看那密信上的內容。堂堂皇后和太子妃,居然學什麼下九流的工匠,燒制什麼磚瓦翻建什麼宅子?還要給粗鄙村婦比什麼誰家燒制的磚瓦好?簡直是……丟了大聿皇族的臉!那太子妃聽說從小被沈相養在外地的農莊上,這才造就了一副沒規矩粗鄙如村婦的樣子!就她們翻建宅子,一副要在流放地當村婦了此殘生的樣子,能翻出什麼風浪來?」
蕭雲琮這下更不懂了:「母妃,兒臣所見和母妃一致。母妃既然也覺得她們翻不出風浪,又為何還要監視她們?」
趙妃冷冷地睨了二皇子一眼,嘆了口氣,道:「她們老實認命些就好。本宮派人監視她們,也是怕她們現在安於貧苦流放生活的樣子是裝出來的,實際上是暗中蟄伏,等待時機,若是這一次的時機真給她們抓住了,就麻煩了……」
「這次的時機?母妃的意思是指……朝中老臣給太子平反一事……?」蕭雲琮皺眉問道。
趙妃有些乏了,側躺到貴妃椅上放著的靠枕上,點了點頭,道:「便是此事。太子這些年戰功赫赫,全天下有目共睹,受多少百姓愛戴,豈是一個勢單力薄的五皇子一句話就能被蓋棺定論意圖謀反的?單是謀反的動機便說不通。民間雖然大家不敢在明面上提,但多少茶肆市井中,都在傳說太子冤屈,是因為功高蓋主,惹了你父皇不悅,才會被你父皇暗中授意,派一個五皇子污衊太子,給太子蓋了個謀反的罪名。這種情形下,你以為,你父皇還能繼續寵幸你五皇弟,給天下人落下口實麼?」
蕭雲琮猛地抬頭看向趙妃:「母妃,你的意思是……要支持朝中那些頑固不化的老臣們,替太子平反?」
趙妃點了點頭,道:「不錯。現在五皇子得勢,派爪牙四處中傷污衊那些大臣,不少大臣都被下了獄,甚至還有因不堪受辱死諫而死的。你以為是你父皇默許?實際上,只怕你父皇是在故意縱容五皇子跋扈,等五皇子犯了眾怒,這才出面處置五皇子。」
「可是母妃不是說過,父皇不喜太子,又怎會給太子平反?」
「你父皇忌憚不喜的是活著的太子!死了的太子又沒有威脅,你父皇為何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