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林羨玉的話說,應該是回家。
從此他也是有家有室的人。
赫連洲側過身子,看著林羨玉纖瘦的背影,伸出手,虛虛地抱住他的腰。
林羨玉身上總是很香,哪怕在北境的風沙里吹了四個月,卻還是一身細皮嫩肉。
赫連洲想:玉兒乖,再陪我一段時間,好不好?北境沒那麼差,大漠孤煙也別有一番意境。等寒冬將至,我就送你回家。
他在林羨玉的頭髮上印了一個吻,隨後躡手躡腳地起身,拿了外袍,到營帳外穿。
耶律騏派來的使臣還在軍帳中等候消息,赫連洲走過去,告訴他:「轉告斡楚王,兩地百姓本就是同根同源,民間來往如此之頻繁,根本無法斷然切割。本王雖然是奉朝廷之旨,前來勸歸,輕易不會大動干戈,但如有必要,本王絕不會往回退,還請斡楚王不要心存僥倖,更不要固執己見。」
使臣慌忙躬身行禮:「是。」
赫連洲看著使臣遠去的背影,召來桑榮,說:「讓烏力罕再調一萬人過來。」
桑榮神情肅穆:「您的意思是——」
「這裡必有一戰。」
「可是您領的旨意是勸降。」
「你認為耶律騏能被勸動?他這樣的藩王,即使歸降,也是後患無窮。」赫連洲轉頭又問:「斡楚皇庭的事都調查清楚了嗎?」
桑榮點頭,開始如實匯報:「耶律騏是老斡楚王的第四個兒子,幼年時意外落馬,造成不可治癒的腿疾,從此無法行走,只能坐輪椅,一坐便是二十年。老斡楚王因此很不看重他,他原本也是幾個郡王中最沒有繼承可能的一個,直到五年前,他身邊出現了一個年輕的幕僚。」
「據說此人原本是老斡楚王的幕僚,後投靠耶律騏,在這人的幫助下,耶律騏勢力大增,漸漸的,朝中軍中都有支持他的人。後來斡楚王病重,耶律騏抓住機會發動宮變,在斡楚王死後便順利繼位。」
桑榮沉吟片刻後說:「只不過,聽說那位幕僚在耶律騏繼位後沒多久就病逝了,自他死後,耶律騏性情大變,變得愈發陰狠。」
「病逝?」
「是,已經離世了,耶律騏曾想將此人的墓遷至王陵,卻被他的三哥耶律端上書彈劾,兩人因此結下樑子,朝中人盡皆知。」
赫連洲眸中寒光隱現,吩咐道:「將朝廷的勸降書謄錄一份,送給耶律端。」
「是。」
桑榮剛走,納雷又迎了上來,向他匯報官榷的情況:「絳州府令的兵馬還守在官榷門口,他派人來問您,此事該如何解決?」
「阿古木已經抓回來了嗎?」
「在牢中。」
「你去審一下,讓他把絳州府令、知府一干人等貪墨枉法的情況都交代清楚,隨後呈報朝廷。他若是不招,就告訴他,這不是絳州,這是我的軍營,太子一黨保不住他,我有的是辦法讓他生不如死。」
「是。」納雷領了命。
「審案的事不要告訴王妃,身上要是沾了血,就換身衣裳再去見他,免得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