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翻了翻小包袱:「在這兒呢。」
林羨玉鬆了口氣,抬頭瞟了赫連洲一眼,見赫連洲還是目光淡淡地望著他,他心中煩悶更甚,又說不出原因。
回到軍營之後,晚膳已經送到了主營帳,林羨玉卻沒什麼胃口,一塊乳餅咬了半天還剩幾口,赫連洲已經做好準備吃他的剩飯了,結果林羨玉盯著乳餅看了一會,不知為何忽然來了精神,猛地把剩下的乳餅塞進嘴裡,又喝了小半碗的羊肉湯,吃得乾乾淨淨。
連阿南都震驚了。
林羨玉吃完之後就用帕子擦了擦手,說:「我出去走走。」
阿南急急忙忙地站起來,又想吃又想跟著林羨玉,痛苦糾結之下,決定一手抓著一隻乳餅追了出去,「殿下!殿下等等我!」
留赫連洲一個人在桌邊,思緒複雜。
納雷剛從大牢回來,迎面就碰見急匆匆朝他跑來的林羨玉,他下意識低頭看向自己的衣裳,確保身上沒有血,才笑意盈盈地走過去:「王妃,什麼事這麼急?」
林羨玉站穩之後調整了一下呼吸,將兩隻手背到身後,故作無事地說:「今天……今天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良貞將軍。」
「良貞將軍?」
「大人了解嗎?」
「良貞將軍是我們北境有名的巾幗將軍,她父親是安國公,她自幼習武,二十歲就領著她的娘子軍抵禦了月遙國的突襲,後來皇上封她為良貞將軍,許她上朝聽政……」
納雷看著林羨玉的神情,忽然福至心靈,猜到了林羨玉想聽什麼,便故意揚起聲調著說:「若論起親緣關係,良貞將軍和王爺也算是連著親的遠方表兄妹,之前他們一個未娶一個未嫁,朝中有許多人撮合他們呢。」
林羨玉睜大了眼睛,目光愈發凝滯,納雷正得意於自己的推波助瀾,幻想著一向苦行的王爺終於能抱得美人歸時,忽然聽見耳邊傳來一聲:「倒也真是珠聯璧合,旗鼓相當。」
「啊?」
林羨玉想了想:「若是良貞將軍中意於赫連洲,那就是一段上等的姻緣!」
「不、不是……」
納雷剛想解釋,林羨玉已經轉身往回走了,納雷「哎喲」一聲,哀嘆好心辦了壞事。
林羨玉一路都在自言自語,他滿腦子都是赫連洲和女將軍說話時的熟稔,心裡一陣惘然。可能是因為從他認識赫連洲到現在將近四個月的時間裡,赫連洲都像是一個沒有朋友的人,他獨來獨往,身邊只有同僚、下屬和奴僕,連個說體己話的人都沒有,所以今天看到赫連洲和良貞將軍侃侃而談的模樣,他竟覺得奇怪,赫連洲似乎變得有些陌生。
他恍然發覺,赫連洲有著他不知曉的另一面,和他不了解的過往。
回到主營帳時,赫連洲已經吃過了,正在脫外袍,他解開腰間束帶,隨手將外袍掛在木架上,餘光瞥到床邊的白色褻褲,他正準備拿起來,扔進一旁的木簞里,就聽見林羨玉大吼一聲:「不許動!」
赫連洲被他吼得愣住,停在原地。
林羨玉衝上來抓住自己的褻褲,團成一團,藏在身後,臉頰泛紅,呼吸急促地說:「不許亂動我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