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洲已經和耶律騏僵持了三天,依舊找不到解決的辦法,若是強攻,必然危及百姓,他反覆查看鹿山的山形圖,希望能找出突破口。
納雷走過來,赫連洲問:「忽爾朔還是閉口不言?」
作為耶律騏的手下大將,忽爾朔相較而言還是很了解耶律騏的,赫連洲想要突破耶律騏的防線,就必須先知道他的弱點,可忽爾朔是個忠臣良將,寧願赴死,也不透露分毫。
納雷無奈嘆氣,「一句都不說。」
赫連洲放下山形圖。
「王爺,咱們就這樣繼續耗著嗎?也許耶律騏只是拿百姓的命威脅我們,若我們強攻上山,他未必會真的屠殺自己的子民。」
「你要拿百姓的命去賭耶律騏的良心?」
納雷語塞,「卑職不敢。」
他望向旁邊,只見赫連洲的床上依舊鋪著厚厚的四層絨毯,納雷愣住:「王爺,殿下都走了,您怎麼還墊著絨毯?今年的夏天這麼熱,要不我讓人幫您把絨毯拿走吧。」
「不用。」
赫連洲揉了揉眉心,納雷說:「自從殿下離開之後,您的臉色一直不太好。」
赫連洲沒有回應,起身走到帳外。
天色已晚,赫連洲遙望向南方,納雷跟在他身後走了出來,只見遠處有幾個看守的士兵聚在一起窸窸窣窣地說著話。納雷揚聲說:「營中不許交頭接耳,規矩都忘了嗎?」
士兵看見赫連洲,立即低頭行禮。
赫連洲蹙眉問:「在說什麼?」
士兵們面面相覷,不敢開口,只有一個膽子略大些的,說:「宮裡這幾日接二連三地派人過來打探情況,有裝成商販的,有裝成鏢局路過的,今天還有一個女子,自稱……自稱王妃,納雷將軍交代過,這陣子非要闖進鹿山的,不問緣由一律抓進牢房……」
話音未落,就聽見赫連洲厲聲問:「自稱王妃?」
「是,」士兵嚇了一跳,「可王妃早就回了都城,那女子騎著馬,獨身一人闖進鹿山……」
赫連洲臉色陡變,沒等其餘人反應過來,他已經翻身上馬,飛快地衝到牢房。
納雷緊隨其後,還沒到牢房門口,他就大喊:「點燈!點燈!把火把都點起來!」
一時間黑漆漆的牢房裡恢復了光亮。
赫連洲快步走進去,借著晃動的火光,看到抱著膝蓋坐在牢房角落裡發抖的林羨玉,長發凌亂不堪,衣裳上全是髒污的灰。
林羨玉已經被嚇得失了魂,聞聲後良久才慢吞吞地抬起頭,看到了赫連洲。
兩行清淚從他眼角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