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羨玉坐在床邊看著赫連洲,不知是委屈還是被棉帕的熱氣烘到了,他的眼圈止不住泛紅,抽了抽鼻子,正要說話,赫連洲忽然在他面前蹲下,握住他的手,用熱騰騰的棉帕擦了擦他的手心。
「玉兒實在想家,我就讓人護送你回去一趟,羌州向南就是蒼門關,出關之後去龍泉州,從龍泉州出發,走水路,一個多月就能到京城了。」
林羨玉愣住。
「走水路是滿鶻前日寄來的信中提到的,比馬車快了一個多月。」
「你要……送我回家?」
赫連洲也不舍:「玉兒不是想家嗎?北境今年的冬天實在太冷了,要不要先回南方過冬?待來年春天了,我再讓人把你接回來。」
「就因為冬天太冷?」
赫連洲沒聽懂林羨玉的話,只繼續說:「滿鶻已經跟著陸譫到祁國境內了,他按照我的安排,一路釋放北境支持七皇子清君側的信號,搞得鄧烽亂了方寸,急忙撤兵離京,現在京城倒是沒什麼危險。我雖然不放心也不捨得讓你一個人回去,但玉兒實在想家,我也不能視若無睹——」
「誰說我想家了!」
林羨玉都不知道赫連洲在說些什麼,他氣鼓鼓地抓住赫連洲的手,舉到嘴邊狠狠地咬了一口,還不夠泄憤,又朝著赫連洲的肩膀砸了一拳,怒道:「你還想把我送走?把我送走之後,你想怎麼樣?你想背著我看更多的祁國男孩子嗎?還是你想背著我納妃?」
赫連洲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林羨玉從進屋前到現在在為什麼生氣。
竟是吃醋了。
只因他多看了那男孩一眼?
他連那男孩的臉都沒看清,只是隨意一瞥,只記得一個活蹦亂跳的模糊身影。
林羨玉還沒發泄完,氣到臉都漲紅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赫連洲笑著摟住他:「你知道什麼?」
「我——」林羨玉竟一時語塞。
赫連洲稍一用力,就將他面對面抱了起來,一手托著他的屁股,一手護著他的腰。
林羨玉渾身上下就只有赫連洲這一個支點,雙手無處著落,只能緊緊攀附著赫連洲的肩膀,整個人都貼了上去。
他的視線比赫連洲高些,垂眸躲避也沒有用,赫連洲直視他淚漣漣的眼,問他:「玉兒知道什麼?是我看上別人了,還是我要納妃傳宗接代?」
林羨玉自然沒話可說。
他原本就是無理取鬧。
「玉兒什麼證據都拿不出來,就在這裡捕風捉影,亂吃飛醋。」
林羨玉被戳中心事,又羞臊又委屈,眼尾愈發的紅,嘴角一個勁地往下撇。
赫連洲和他碰了碰鼻尖,忍不住想逗弄他,故意說:「我才是最該哭的,一連好幾天不讓我碰,一個好臉色都不給我就算了,千里迢迢趕過來,還無緣無故挨了一拳,玉兒現在真是好大的脾氣,再這樣就不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