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鏟子下去,沒發現鴨蛋屍體的時候,還有點慶幸,可隨著越挖越深,一具開始腐爛的屍體慢慢浮現在眾人眼前。
有人生氣,有人害怕,更多的是後怕。
他們擔心姜時說的是話真的,他們擔心自己的後代真的一輩子都沒有出頭之日。
姜時拽著余悅,把她死死按向墳墓:「你給我睜大你的狗眼,仔細看看,是不是你兒子。」
「放開我!放開我!!」
余悅拼命的掙扎,雙眼緊閉,死也不肯睜開眼。
「這就害怕了,你拿起鏟子敲在他腦袋上的時候,怎麼不害怕了。」
「你這個賤人,放開我,我要去投訴你,警察打人了!打人了!!!」
陳頌跟老嚴在民警懷疑的注視下,移開了視線。
一邊的村民也被嚇了一跳。
「那...好像是鍾意的媳婦?」
「對,是她,當初結婚的時候可是逢人就說,誇他們兒子娶了個城裡的姑娘。」
「我去!那這城裡的姑娘居然把自己的孩子殺了,不是吧,那這城裡人也不咋樣啊。」
陳頌幾人很快就把屍體運回了警局,村民看到離去的車影,紛紛喊著作孽啊。
只是遺憾玩,就衝進鍾意家,一陣打砸。
「余悅,你聽到了嗎...」
「什麼?」
余悅自打被帶去找兒子,整個人是肉眼可見的憔悴,此時聽到姜時這麼問,她都沒反應過來。
「鴨蛋在喊媽媽,他喊:媽媽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媽媽我好疼啊,好疼...」
余悅臉頰抽了抽,僵著脖子四處看了看,沒人。
鴨蛋不在。
她是騙自己的。
對,鴨蛋都死了,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可偏偏她一扭頭,就看到了一張血肉模糊的臉。
那張臉,她無比熟悉,曾經替他洗過臉,撫摸過他的腦袋。
可此時此刻,他的腦袋是血肉模糊,她記得,是她親手拿起鐵鍬砸上的。
一下,又一下。
整個審訊室靜悄悄的,只聽到她沉重的呼吸聲。
「媽媽,我好疼...」
「媽媽,為什麼...為什麼...」
鴨蛋一點一點靠近,余悅整張臉被恐懼占領。
「媽媽,鍾叔叔真的比我好嗎?」
「媽媽...」
「別喊我,不要喊我!!」
余悅捂著耳朵大吼:「你以為我想做你媽媽啊,要不是你,我就不會過得那麼慘!」
「要不因為你,我會離婚??你爹都不要你,全是因為你!!」
「你就是一個拖油瓶!你懂不懂!!」
余悅看到鴨蛋不停地問,她腦海中某根弦斷了,雙目猩紅的扯著嗓子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