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念一个,竹棍儿就点到一个。
一天放学,罗青烟跑进院子对父亲说今天学了一首歌:《世上只有妈妈好》,说着唱起来。父亲说,光有世上只有妈妈好,没有世上只有爸爸好么,爸爸不好啊。说是说,还是期待地让她唱给娘听。
时间就在这样平淡无奇中过去,来年,八岁,苹果树高耸,结了青涩的果子,罗青烟巴上大挂车,一手巴车,一手张出去够果子吃,别人胡侃时叫父亲大老板,罗青烟就私下问为啥叫老板,问父亲你有钱么。罗青烟不懂多大算大老板,罗青烟只知道家里有个大挂车,每次出车回来,父亲就开几乎赶上屋顶的大挂车停进院子里,车头与西屋厦子间留出走道,与北屋主屋留出缝隙,苹果树就在北屋前与车之间的缝隙里,罗青烟巴着车,正好能摘下苹果,然后巴着车一跃而下,堪比猴子。
虽然父亲说挑泛白的青苹果,但还是一个苹果放倒所有牙,酸软了牙……捂着牙,酸软得不敢吃东西了。这个年纪,某天放学跑回来,她说牙晃得厉害,父亲晃了晃说别硬掰让它自己掉,后来嘎嘣嘎嘣,陆陆续续掉了一遍,父亲把下牙扔到房顶上,说长得快长得好,上牙则扔进井里,这样有趣的事情,罗青烟听着开心,掉牙的疼痛消陨,只见照镜子时从牙坑儿里浅浅一汪血中央冒出的小牙儿白白的头,舌头一舔,腥甜,痒痒的。不要舔,会把牙舔歪了。
罗青烟一说话,隐隐看见豁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