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親戚麼?”秦爽問。
許梨緩慢地搖了搖頭,滿臉疑惑:“我不認識他,從小我跟著奶奶長大,家裡也沒有這樣的親戚。”
仇安年抱著胳膊靠在紅柱上,想了一會又問:“不過,這大晚上的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上完香不回家麼?”
許梨低著頭,聲音苦澀:“我跟家裡人說了這個男人的事情後,他們讓我……在這裡住幾天,避避……”
瞧她一臉心裡藏著難言之隱的神情,秦爽皺眉怒罵:“什麼人啊,這等於是趕你出門自生自滅啊!別怕,你跟我回家,我不怕。”
“你不怕,你家裡人呢?”許梨聲音幽幽,眼神更是淒涼,“如果因此給你家人帶去麻煩,我承擔不起後果。不如就讓我待在這裡吧,廟祝說這裡沒人來打擾,讓我安心住下。”
“廟祝……是不是戴口罩的年輕女人?”
許梨搖搖頭:“是個年紀很大的奶奶。”
仇安年重重嘆了聲,就地坐在繡著蓮花的金黃色蒲團上,低垂著眼睛:“蓮花座上並非全都是真神……也有可能是惡鬼。不過,來自地獄的鬼魂就該由我們負責抓回,許梨……是吧,你放心,明天正常去上班吧,那隻黑影……就怕他不出現,只要敢露面,我非得要他嘗盡刑罰!”
說到最後幾個字,已經咬牙切齒到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若非第二日的數學課老師是年級主任,人又嚴格,秦爽真想乾脆留在廟裡挨到第二天看好戲,可眼下她只能一步三回頭地往學校宿舍走。不料身後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她心中一喜,回頭就看見仇安年快走幾步趕上,口中念念有詞一陣後,亮起一陣刺目白光。她伸手擋在眉下,可依舊什麼都看不清。忽的手腕被人拉住,身子一輕,飄飄忽忽恍若飛在空中一般。
等到腳下再次踩上堅硬的土地時,她渾身的重量好似千斤墜似的壓下來,差點沒站穩倒在地上。秦爽一把抓住身旁人的胳膊才勉強立住,耳邊傳來一聲尖叫,定睛一看,原來自己正站在一對情侶中間,手裡正抓著另一個女孩纖細的胳膊。
她趕緊鬆開手,灰溜溜逃回宿舍去了。
回到宿舍,另外三個舍友都在聊天,看樣子已經洗漱完畢。她頓時來了興致,想將今天的冒險奇聞說與她們,誰知話到嘴邊三次她都說不出口,每次都是那一句開場白:“你們知道我下午看見了什麼?”
室友們紛紛從床上坐起,應和道:“什麼?”
“我啊……”她興奮地手舞足蹈,可那話就好像一塊黏豆糕卡在了嗓子眼裡,上不去下不來,她張著嘴巴哦呀哦呀地動彈,愣是說不出一個字。
室友一號看了半天,恍然大悟:“秦爽這是在給我們表演啞劇呢。”
室友二號說:“我覺得是舞台劇。”
室友三號說:“不不不,我覺得是她今晚撞見了不乾淨的東西,現在正發神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