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脫下來,讓我試試!」凌穹不由分說扒拉他的衣服。
「有本事你自己去考!」凌樓捂著衣服,哥哥這時卻孩子氣了,他只是炫耀,可沒想著把炫耀也給妹妹一份。
「幹什麼呢!」楊燕手裡拿著白色球鞋出現在門口,兄妹兩人收住口水肢體戰。凌樓鼓著腮幫子出去和方便麵撞了個正著,他在院裡同樣遭了老好人的冷遇,受了冷遇的他縮了縮脖子,絲毫沒放在心上,踏著輕快的步子進了門。
桌下的鋁製盆一聲脆響,凌樓低頭一看,衣服上的第二顆扣子不見了。「扣子掉了!」他大吼一聲,一把薅開方便麵。走到桌前跪在地上盆里盆外瞧了沒有,又走到別的地方瞧。這恰好遂了凌穹的心,她站在房門前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方便麵也撲在地上幫他找,楊燕沒有撲在地上,她傷還沒有好全,站著邊走邊看。
老好人站在玄關看著滿地爬的幾個人皺眉,不知道這又是唱的哪出,不管唱的哪出他此刻也沒有心情管,於是又返身到了院裡,自東邊飄來的雲擋住了天上的星星,看也沒啥看頭,他覺得天上的星星就是拿來數的,什麼時候能把肉眼所能見到的星星數明白了,世事應該就不會紛擾了。
找了約十來分鐘,凌穹走到牆角放盆栽的單腳架旁,從一盆龜背竹的瓷盆里拿出扣子,「給我!」凌樓皺著眉頭厲聲。
「衣服脫下來我穿!」她也不甘示弱,起碼在氣勢上沒輸給她的哥哥。老好人氣憤地從門外走進,胳膊肘不小心撞到了凌穹,扣子在她手中跳動了幾下跳上了老好人頭頂。
凌樓跑過去揪住他的頭髮,老好人的頭髮茂盛烏黑,輕易就薅起一大把,從他的角度看,那顆扣子正好落在了老好人頭頂。
「呀,你小子不想活了?」老好人忍痛大叫,可是被揪著頭髮無法轉身,只能用他笨拙的手臂向後阻撓他的兒子。
場面變得極度混亂。
三月的風靜靜吹著,吹綠了紫藤花架上的幼苗,吹醒了躲在洞裡鼻頭吹起泡泡的青蛙,吹乾了融雪積在地面的水窪。花了整整三天時間,凌憲華一家搬到了水泥平房二樓。歐陽詩也跟著忙了三天,在她心裡,算是還了餃子和雞湯的情。
「聽說尚義鎮上的警察被打了,有一個還被送進了醫院!」楊燕進門便說。她早上去歐陽詩家拿鞋墊的花樣,歐陽詩畫得一手好圖,以前她總在閒暇時畫圖,用作衣服上的圖案,做出來後銷量還很好。她聽歐陽詩說起後心裡打鼓,拿了花樣便匆匆跑回。老好人正在擦跟隨他多年的黑色行李箱,聞聲他抬頭看了一眼楊燕。「嗯。」他輕輕應了聲,他聽說過這件事情,不是尚義鎮的警察,而是警察是尚義鎮人,傳言是在抓捕入室盜竊的小偷的過程中受的傷,躺在床上成了植物人。他悶著沒有吭聲,在心裡他是看好兒子的,同時也敬重他所從事的職業。
凌樓額角貼著塊創可貼走進院子,楊燕從窗戶一眼看見他額角的白色東西。今天鎮上發生了打架鬥毆事件,他和另外一位年老的警察老王頭去解決,還沒靠近便被從天而降的玻璃杯砸了頭,額角頓時有清涼的感覺,清涼的感覺之後鮮紅的血液湧出。還好無大礙,只是破了點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