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我就是隨便問問!」待齊奶奶跨過門檻,方便麵又問,「那女人真的是我媽?」
齊奶奶想了想之後說:「不是。」
「那我媽叫什麼長什麼樣?」
齊奶奶沒有回頭,僅見過一次的他的母親,她至今仍記得很清楚。「很長的棕色長髮,看著就很討人喜歡,走路都讓人覺得很有知識。」
她走出幾步,又接著說:「她叫許晨曦。是我的救命恩人。」
「你還是另外找個地方吧!」濃眉大眼肚子凸出的經理說,「我們酒吧現在也就是勉強能混口飯吃,都是出來混口飯吃的,生活不易,給你個忠告吧!現在這世界,你自己喜歡什麼不重要,愛好不能當飯吃,你要想著怎麼把別人腰包的錢放進自己腰包,放進來了,你就覺得生活至少還值得加把勁!放不進來,即便有什麼狗屁夢想,也會覺得黯淡無光!」不得不說經理的話句句誠摯,「這是你這兩天的工資!」
她拿著微薄的工資走出酒吧後門,十二月的慶安路面有水的地方結了冰,踩上去發出脆響。風撩過脖頸像冰凌刺破喉嚨,而她還穿著開春買的一雙帆布鞋,帆布鞋便宜又不容易壞,是囊中羞澀的人的最佳選擇,一年四季穿著都不引人注目。
她站在那裡,不知往左還是往右,往左往右似乎都一樣,一樣閃爍的霓虹,一樣來往的車輛和人群。不能退後,乾脆向前。
女人拉住木然走向車道的她,「死了什麼都沒有了!」她摸著口袋,她口袋裡的錢連一間小小的房間的租費都付不起。容身之處都沒有談何活著?
「走吧,一起喝一杯?」她二十歲生日後的第二天遇到易景。
從流浪兒收容所出來後,她輾轉換了多家酒吧,手指數不出來,加上腳趾也數不出來。一個無父無母流浪天涯的人在人們眼中高談夢想是奢侈的,她不是沒有努力,可為什麼會活得如此吃力?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後退,她跟在易景後面從正門進了風旗酒吧。第一次來這裡看著寫招駐唱就下定決心進去一試。當時沒有仔細看外面,如今再看,霓虹的確比其他地方都要亮眼。
進門沿台階一直向下,綠色圓形的燈嵌在牆的底部,黑色帆布鞋也映上綠光,顯得生機勃勃。越向下聲音越大,歌曲仍是聽不懂的英文歌,聽著心情竟好了許多,自己也有跟著吼出幾聲的衝動,原來這個地方確實是需要這樣的歌曲的。上面光鮮,心情也會像這台階一樣一直向下向下,走完這段台階,到達心情的最底部,借著音樂酒勁嘶吼幾聲,這大概就是現在許多人的常態吧!現在想起,恍然明白了些。
「知道人們為什麼願意來這裡嗎?」走過亂舞的人群,易景帶著她右轉,與眾男眾女擦身而過。她走在她後面,上了二樓,也就是真正的地面。
為何願意來這裡?有的人與朋友一起來花天酒地,有的人來交朋友,還有的人來這裡釋放工作一天後的壓力,大抵的原因都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