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散步在院子裡,小橋流水,玉亭流閣,如水的月光籠罩著一切,可謂美景不勝收。
這樣的月色,青瑤忽然來了興致,停住身子,扶住雕攔扶手,望著身後莫愁:「去把我的琴拿來,我想彈一首曲子。」
「是,主子。」
莫愁飛快的離開,回身去房間拿琴。
流昭陪著她一路往前面的小亭子走去。
夜風起,天涼風習習,輕盪起湖面上的波光,漵灩動人。
此情此景,讓人心頭忍不住溫馨起來,流昭幽深的瞳孔閃著痴念,就讓他今晚自私陪她一回,也許這兩日,他們就回京了。
「青瑤,涼不涼?」
一向冷漠如冰的人,難得的語氣如此柔和,青瑤有些詫異,不過她今晚心情好,也不甚在意他的轉變,緩緩的點頭:「不涼,現在是初夏,這風吹在身上雖然有點涼,卻很舒服。」
兩個人說著話兒,已走進了小亭。
莫愁也把琴取了過來,擺好了琴,示意主子可以開始了。
輕風揚碧紗,飄飄逸逸,那墨黑的發如雲高挽,流蘇輕晃,柔美細膩,臉上薄紗遮面,只露出一雙動人心魂的眼睛,好似會勾魂似的,只消人看一眼,便深深的沉醉在其中,不能自拔。
素手扶琴,動人的琴音響起。
她的腦海中,不由浮現起無情的身影,還有他最後笑得像桃花一般璀璨的臉,心不由抽疼起來,眼裡有些霧氣,被風吹散了。
那琴染了人的思緒,變得哀傷起來,低柔婉轉,好似女子的啜泣,撕心裂肺的疼痛,又好似傷痕累累的心境。
彈的人心痛,聽得人也莫名其妙的傷心起來。
南安王慕容流昭心抽疼了一下,她是為了誰傷神,誰是那個牽動她琴弦的人。
莫愁知道主子一定是想起了無情公子,她低低的嘆息,世事無常,到最後受傷害的總是女子。
夜越來越深,青瑤的琴音飄揚得很遠,那蔥白玉指盤旋不去,慢慢的從哀傷中走出來,陡的拔高音節,一曲高山流水奏了出來,悠揚動聽。
忽然,亭外有人說話。
「是誰在此彈琴?」
聲音極其銳利,囂張拔扈。
琴音陡停,五指陡壓在琴弦之上,因為用力過大,那絲弦陷入她的粉白玉指中,血滴落下來。
莫愁輕呼一聲,走過去緊張的捧起她的手:「主子,受傷了?」
青瑤一抽手,動作輕雅的從袖攏中拿出錦帕包好,眸光穿透薄紗移向亭外,那裡正立著幾個人,為首的正是姬雪,身後跟著幾個貼身的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