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音依舊飄揚在風中,只是那深幽的眼瞳中,盪起了微微輕波......
一人吹得入神,一人聽得入神,月影西斜,夜越來越深了。
雲笑靠在欄杆上,似乎睡著了,那皎好的睡容,讓人不忍心停下吹奏的曲子,這曲音似乎成了一首催眠曲,使得一直呆在宮中睡得不安份的人,睡得如此香甜。
西門鑰唇角微掀,既然他的曲有點用處,那麼就當一回催眠使者吧。
眸光不由自主的移到身後安穩入睡的人身上,她長得不是最美,可是卻絕對是最吸引人的,竟然可以在陌生的人面前睡得如此香甜,忘我。
究竟是相信他的人品,還是太累了,宮中,只怕每一個人都生活得不容易,何況是她?
她睡著的時候,令人不由自主的想靠近,很像一隻可愛全無防奮的貓咪。
在他的認知里,女人一向是貪慕虛榮的,有的更是嬌柔作態,令人一看到便作嘔,而今晚看到的她,卻是一個意外。
她就是人人傳頌的傻子嗎?
玩味的笑浮起,真想伸出手觸摸那柔軟可愛的臉頰,一定柔軟得像棉花,令人抱在懷中,覺得由內到外都舒服的那種。
西門鑰正想得入神,忽然空氣中閃過冷冽的殺氣,濃郁得化不開來。
什麼人?臉色陡的一沉,殺氣盡顯,一掃先前的柔和輕漾,長笛一收,嗜冷的聲音響起,卻自動降低了幾分。
「什麼人,出來。」
他的話一落,從暗處躍出來十幾道身影,穿著黑色的夜行服,臉上用黑方巾蒙住,只露出一雙殺氣四溢的眼睛,狠戾的盯著湖堤邊的男子。
正狂傲的負手而立,一支通透的玉笛輕敲兩下,寒夜中生生多了一抹嗜血,周身的罡氣浮起,無風,身上的儒衫竟自動鼓起,一股強大的氣流罩體。
十幾個黑衣人一看,這男子好強的內力,殺氣更濃,看來今晚遇到對手了。
為首的黑衣人一揮手,十幾個人分散開來,團團圍著西門鑰,一時間卻不敢靠近。
就在這時,雲笑已感受到身側的戾氣,雙瞳陡的睜開,身形一躍而起,警戒的盯著圍著她和吹笛人的十幾個黑衣人。
這些人是來殺這個吹笛人的,也就是皇上的貴客。
那麼他們又是誰?雲笑眼神閃爍,心裡沒底,難道是雲王府的人,隨即一想,不對,爹爹沒有野心奪位,所以上官曜請了這男子進宮,與他何干,既然不是爹爹,那麼又是何人呢?
黑如萄萄似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動著,好似一隻千年的小妖精,狡詰野蠻。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西門鑰掃視了身側的丫頭一眼,不緊不慢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