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你們都去做事吧,」柳柳站起身往寢宮走去,翠兒趕緊扶著她往寢宮走去,身後的其她人恭敬的開口:「是,娘娘。」
柳柳因為累了一下午,再加上心裡煩,所以晚膳也沒用,即便是醒了,也睜著大眼定定的望著頭頂的百蝶穿花紋帳,身子動也不動。
翠兒她們來看了幾次,每次她都把眼睛閉上,小丫頭們也不敢隨便的吵醒她,夜已經很深了。
她們估計娘娘今夜不會再醒了,便去睡了,諾大的華清宮裡,只有她一個人醒著,四周寂靜無聲,只有燈花閃晃著。
以往這時候,她會去聽南宮月吹蕭,但今夜,她不想動,連愛聽的蕭都打動不了她。
腦海里很亂,一會兒是鳳邪嫌惡的眼神,一會兒是南宮月悲傷的面容,忽然,寂靜中蕭的聲音響起,如此的清晰,她坐起身,疑惑的想著。
是不是自已耳朵有毛病了,那座香椿林離華清宮好遠呢,根本不應該聽到蕭聲啊,看來是自已聽覺出了問題,又睡了下去。
可那蕭並沒有停,相反的越來越清晰,和以往一樣的哀怨清冷,好像還帶著一些焦慮,是誰讓他心急了,連一向沉穩的蕭都帶著煩燥。
她披了一件外衣走出去。
圓月夜,月色潔白如霜,輕風柔和的掃過,到處是一片清麗,露水打濕了她的鬢髮,她順著那蕭聲走到鞦韆架下,抬起頭。
樹上立著白色勝雪的南宮月,看到她來了,竟然停住了吹蕭的動作,清幽幽的開口。
「你沒來聽蕭,所以我來看看你。」
她詫異,難道他等的人是她,他蕭里的焦慮也是她,她和他從沒有交集過啊。
「我不知道,今夜我心裡有些煩,所以沒有去,」她淡淡的開口,對他有著莫名的親切,好似自已很早便認識他了。
那種骨肉相連,親人一樣的感覺,他眉間的憂鬱,周身的孤寂,使得她想給他安慰,可是她知道他不需要。
「皇上找你了,」南宮月如水的眸光閃爍著憐惜,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關心,敞開自已的胸懷。
「是,」柳柳不想多說,這樣的夜晚,不應該被那些剎風景的話題給影響了:「給我吹首曲子吧。」
「好,」他應著,蕭立在唇邊,今夜的蕭聲摻合了一些柔情,不再冷漠,這樣的夜,這樣的吹蕭人。
她心裡的陰驁一掃而空,爬到鞦韆架上,輕輕的盪起來。
一樹一人一蕭。
蕭聲盪氣迴腸,使得鞦韆架上的女人不禁低喃出聲:「是誰忍心傷了你?」
他不語,心卻熱了起來,她竟然關心他,世間有誰知道他心中的孤寂,都以為他冷漠,卻不知他的心早已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