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誠每日都會在天蒙蒙亮的時候,讓年輕男子們起身操練。
而陳冬月也會在這個時候起來,跟張誠討教刀法。
其餘人等,也都是嚴格按照張隊長的計劃,準時休息,準時拉屎,準時趕路。
隊伍,很和諧,也很好帶。
但是沿途的景象,卻日漸荒涼。
官道上行人的鞋子,也慢慢從破布鞋,到草鞋,到沒了鞋.....
終於。
馬車在第四日的下午,進入了聊州境內。
自從進入了聊州境之後,這沿途就愈發的不像個樣子。
七月底,原本應該正是草木繁盛的時候。
但是接近聊州一路的官道邊,連根雜草都沒有。
路邊小樹的樹皮,也都被扒了個乾淨。
這路上雖不至於餓殍滿地,但是沿路拄著樹杈子漫無目的遊蕩的人,卻實在是不少。
那些人穿著破抹布一般的衣裳,光著腳,目光呆滯的看著陳冬月他們的車馬,顫巍巍的朝著馬車伸出破碗.....
馬車疾速從他們身邊略過,他們也不追,也不喊,只是看著馬車遠去,然後繼續拄著樹杈子,慢慢的往前走......
這幅場景,讓陳冬月想起了行屍走肉里的。
這些人沒有被什麼奇怪的病毒感染,但是......卻也只剩下了一副虛空的皮囊。
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張誠讓馬隊不要再在野外做任何停留。
按照他的計劃,他們儘量要在三日內離開聊州,進入齊州境。
當日晚間,張誠按照輿圖所示,帶領著眾人,入住了驛站。
這驛站,按照輿圖上的標識,已經算是方圓百里內最大的一家驛站了。
但是,此時驛站內,卻只有驛丞和驛卒兩人。
其餘住客,一概皆無。
驛丞見浩浩蕩蕩來了馬隊,嚇得腿抖,躲在櫃檯後頭不敢出去。
而下馬打頭陣的張誠,則是見驛站裡頭空空蕩蕩,也怕裡頭有詐,而不敢進門。
他只衝著櫃檯後頭的驛丞喊:「我們要住店。」
「要,要住店......你進來啊~」驛丞顫聲說道。
張誠見那驛丞這副模樣,更是不敢輕易進門,「......我自是要進來的,但是你先從櫃檯後面出來。」
見張誠手握著短刀,驛丞就更不敢從櫃檯後頭出來了,「你,你要不就進來,我....我可不出來!」
「.........」張誠躊躇。
「幹嘛呢?!」陳冬月突然從張誠身後出現,「怎麼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