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陳冬月便站起身,然後扭頭跟季崇寧說:「你給他拉下山吧,一會兒讓他跟山寨里的其他人喊個話,他們老大死了,讓山匪別再負隅抵抗了。」
「你願意喊話嗎?」陳冬月低頭問攤在地上的斷腿。
斷腿用袖子蹭掉了鼻涕,木訥地點了點頭。
行了,那就回吧!
於是兩個人,一人提溜著個人頭,一人拖著個斷腿,摸黑下了山了。
才走到小道盡頭,陳冬月就聽到了宋柯的怒喝,「讓你把人看好的,人呢?!」
「是我不好,」是常武的聲音,「我應該看到嫂子衝進山寨的第一時間,就追進來的。」
「算了,這也不是你的問題,」宋柯的聲音帶著幾分疲憊,「你帶人先守著前頭,管七馬上就到。我往後再去找找,馬上回來!」
說完,宋柯提著刀轉身就想往後山走去。
陳冬月的聲音適時響起,「不用找了,姐回來了!」
話音才落,人就已經出現在了宋柯的身後。
宋柯看到陳冬月提溜著個包袱,全須全尾地出在了自己面前,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又沉聲問道:「誰讓你沖在前面的?!知不知道這是山匪老巢?!出發前叮囑過你,千萬跟好常武,你自己亂跑什麼?!」
「......我去割人頭了哇,」陳冬月也不氣惱,還笑眯眯地把手裡的虎皮包袱在宋柯面前晃了晃,「瞧,屠力夫的腦瓜子在這裡呢!對了,還有斷腿,他說他願意勸降!」
季崇寧從陳冬月身後,氣喘吁吁地走了出來。
在他身後,確實拖著個......
「這人還活著嗎?」宋柯低頭看了一眼問道。
陳季二人這才看向了斷腿。
「啊呀,你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玩意兒!」陳冬月惱怒地把手裡的腦瓜子敲在了季崇寧背上,「讓你把藤蔓綁人咯吱窩下,你怎麼還給綁脖子上了?!」
季崇寧覺得自己很無辜,「我剛才綁的時候,那藤蔓就是在咯吱窩下的啊!這事兒還是賴你,要不是你把人家胳膊玩壞了,這藤蔓也不會脫落到他脖頸子上的!
誒?!我跟你說,你可別再拿別人的腦瓜子錘我了嗷!太噁心了,我一會兒全吐你身上!」
「好了,別吵了!喂,醒醒。」宋柯蹲下身,解開了斷腿脖子纏繞著的藤蔓。
陳冬月這會兒也急了,她蹲在了宋柯邊上,深情地呼喚:「斷腿,斷腿你醒醒!」
斷腿雙眼緊閉,絲毫沒有要醒過來的樣子。
「還有氣息。」宋柯探了探斷腿的鼻息,「要不要讓......」
「啪啪!!」
兩下驚天巨響,唬了宋柯一跳。
是的,陳冬月又出手了。
她正手反手一個大巴掌,打得斷腿緊閉著的眼睛,流出了熱淚。
「嗚......嗚嗚.......嗚嗚嗚........」
慢慢地,斷腿的哭聲,從他的嘴裡,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