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蔚斟酌著每一個字眼,緩緩說道:「死者的年齡在十八到二十四歲之間,死了至少有五天了,死者……死亡的原因很蹊蹺,不見外傷也不像中毒,有窒息的特徵卻沒有勒壓痕跡,更沒有溺水而死的表現,不排除是特殊疾病突然致死。」吳蔚沉默片刻又補了一句:「這裡並不是第一現場,更像是一個拋屍地。」
書記官的筆頭一頓,問道:「何以見得?」
吳蔚抬手指了指樹上的烏鴉,說道:「那邊的樹上,有一群數量可觀的烏鴉集聚,烏鴉食腐肉,如果這裡是第一現場的話,屍體不會保存的這樣完整。」最關鍵的話吳蔚並沒有說:那就是死者屍斑的呈現和形狀,與張興所描述的姿勢對不上,不過吳蔚並不像點破這一點,以免提醒到對方另外一個關鍵的細節,一個……或許說出來會被立刻滅口的細節!
兩名衙役對視一眼,張興問道:「吳姑娘沒有別的要說的了?我拜讀過姑娘上次的仵作手札,比這次的可是要詳細不少。」
吳蔚壓下心中的緊張,儘可能用平靜的口吻答道:「同樣是案子,有的卷宗能擺滿一個書架,有的三言兩語就能概括,上次的和這次的是兩起不同的案件,起因經過不同得到的結果自然也不同,我能看到的就這麼多。」
胡書記官落下最後一個字,說道:「吳姑娘,過來按個手印。」
第55章 仵作手札
吳蔚來到桌前, 胡書記官指了指落款處「仵作」後面的空位,說道:「姑娘把手印按在這裡即可。」
吳蔚將仵作手札看了幾遍,漫不經心地問道:「只按這一個嗎?不需要在內容上……再按幾個嗎?」
「那倒不必, 按在這裡就好。」
吳蔚不禁暗自腹誹, 這手札連個水印都不讓按,萬一回去以後他們二次加工怎麼辦?
「一定要按手印嗎?上次怎麼沒讓我按手印?」
胡書記官答道:「上次有衙門的鄭仵作替你按了手印, 這次就得姑娘自己來了。」
吳蔚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按手印還能替的?背鍋的時候怎麼不來了?
吳蔚故作為難地說道:「可不可以不按啊, 我聽說只有犯人畫押的時候才按手印呢,這實在是太不吉利了,我會寫字……我寫名字行不行?」
胡書記官看了衙役張興一眼, 說道:「姑娘, 還是不要讓我們為難了, 就算是寫了名字也要按手印,這是衙門的規矩, 姑娘要是不嫌麻煩的話,那就先寫名字再按手印。」
「行,那就先寫名字再按手印!」
吳蔚拿起毛筆, 在「仵作」後面的空白處寫上了「吳畏」兩個字,然後故意拿著毛筆不鬆手, 用左手的拇指沾了印泥在「吳畏」兩個字旁邊落下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