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一共九位東家,平攤到每個人的頭上,每人要一萬多兩白銀……
想到這裡,柳翠微不由得心中泛苦,暗暗佩服起吳蔚那說好的不靈,壞的應驗的嘴來。
前陣子吳蔚剛自信滿滿地說過:「只要不出大變故,咱家的銀子是無論如何也花不完的了。」這才過了幾個月?她口中的那個「變故」就來了!
這幾年,吳柳記生財有道,雖然成衣鋪轉讓了,但也只是時局所迫,並沒有賠本。
吳柳記米莊更是日進斗金,再加上上百畝的良田產出,如今柳翠微手裡,幾千兩銀子還是拿的出來的,放在平常人家,可不就是一輩子也花不完的家底兒嗎?
不過,在一萬多兩銀子面前,卻是不夠看了。
吳宅倒是值些銀子,可那是宜王府的賞賜,就算她們敢賣,放眼整個泰州城……也沒有人敢接手。
……
堂會上的氣氛再次陷入了沉默,商會會長的警告不可謂不重,場中這些老闆的產業雖然遍布梁朝,但妻兒老小都居於泰州。
話說到這個份上,孫老闆也不敢再同商會會長叫板了,他的目光掃視過場中的老闆們,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了柳翠微的身上。
對於柳翠微這個外來戶的底細,他們都清楚,自然也知道住在吳宅里的人與宜王府有牽連,正愁沒處發泄怒火呢……
只見孫老闆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巴掌大的純金算盤,放在手掌上單手撥弄了幾下,說道:「暫且算作十萬兩白銀,咱們一共九家……一家折合攤銀一萬一千一百兩一十一兩,零頭就給諸位抹了,算作一家一萬一千一百兩吧,柳老闆,可出得?」
聞言,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柳翠微的身上,商會會長皺起了眉頭,但他不方便再開口,以免露出偏袒之意,引了眾怒。
只見柳翠微緩緩起身,得體地行了一個萬福禮,朝商會會長問道:「會長,容小女子問一句,這次的籌措,各家是交銀子,還是交糧食?」
「糧食。」
「回孫掌柜的話,我吳柳記雖然不如諸位老闆底蘊豐厚,好在有些屯糧,三月後……吳柳記定會奉上兩萬兩千兩百二十三石的糧食,定不會拖了商會的後腿!」柳翠微的聲音雖不大,卻是擲地有聲,所要捐數目更是脫口而出,絲毫沒有接受孫老闆「抹零」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