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聞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一瞬,終究還是沒再說什麼,徑直離開。
梁星洲視線重新回到書房的門上,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
「請進——」裴玦正坐在書房座椅上,翻閱著手中的資料。
梁星洲推門而入,半跪在地,「兩名犯人屍體均檢驗完畢,暫未發現任何線索。目前的調查顯示,他們提前數月將武器零部件藏在酒店內部,直至今晚混入宴會廳以後,才臨時組裝,所以護衛隊並未察覺異常。」
他頓了頓,頭埋得更低,「請殿下責罰。」
裴玦淡淡嘆了口氣,起身繞過書桌,扶著他的手讓他起身,「敵人在暗我們在明,確實防不勝防。」
皇家宴會歷來是皇家護衛隊和議會安保隊聯合監控,人員龐雜,流程甚多,想要做到毫無破綻和空子,確實難度極大。
他與星洲多年交情,用人不疑,也不會因為今晚的突發事件而否定他。
梁星洲就著他的攙扶起身,但心中的懊惱卻沒有退去多少,「當時情急,擊斃敵人是最穩妥的法子,所以......」他沒有試圖留活口。
「我知道,」裴玦並沒有覺得不妥。
從前他們也曾抓到過刺客,但那些人要麼自殺而亡,要麼胡亂攀咬,最終也無法抓到幕後主使。這一次,料想也一樣。
梁星洲腦海中閃過剛才那兩人的面容,嘴唇動了動,「殿下,屬下認為裴聞親王......」
「嗯,」他的話還沒說完,但裴玦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沒有直系兄弟姐妹,父皇母后又失蹤了。一旦他出事,那麼繼位掌權的就是親王裴聞。所以不論過程如何,證據如何,最終獲利者必有嫌疑。
甚至,議長謝德海也有嫌疑。
裴聞向來不參與政務,目前並不掌握實權。而他現在正在做的事情會削弱議會權力,穩固皇室地位,這並不是謝德海願意看到的。
一個是貪戀權勢的老狐狸,一個是表面佛系的皇室順位繼承人。
裴玦淡淡的搖了搖頭,不再去想,「我還剩下不到一年的時間,把握時機完成計劃才是最重要的。」
梁星洲抿唇,忍不住咬了咬牙,「殿下,您可萬萬不能這麼想。屬下一定會將真兇揪出來,確保您的安全。」
裴玦勾了勾唇,「國師的預言,什麼時候出過差錯?」
他頓了頓,又道,「我早已接受了自己的結局......」
只是,他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做完,所以不能現在離開。
梁星洲自然是知道預言的,但對他來說,國師的批語不是信仰,太子殿下才是。不到最後一刻,他絕不會放棄希望。
裴玦知他心思,也不願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話音一轉,「那位沈小姐,安頓好了嗎?狀態可還好?」
梁星洲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是,已經安排她入住星月閣,甘誼正守著她。她身上確實有些疑點,需要向您匯報。您請看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