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陪嫁用熟練的手勢按摩著,劉氏感到頭疼減緩。
她放下了手,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凝重之色:“若是有人幫她……”
她身後的婦人不以為意:“誰人幫她?就算幫她,除了江南她又能往哪兒去?”
對啊,劉氏鎮定下來,她要跑肯定是回江南陳家。
這些年劉氏雖然遠在京城,卻沒放鬆對陳家的關注。
陳家這些年都沒有什麼起色,用舉家之力供長子讀書,所以明珠才過得諸多抱怨。
從京城回江南路途遙遠,陳松意就算奔著陳家去,一路上受苦,等回到了陳家之後,見到又是那樣家徒四壁,相比之下定然會失望,會想起程家的好。
自己只要派人繼續盯著,守株待兔,一有她的消息就傳回京城。
到時候,再帶著明珠過去懷柔勸慰一番,她肯定會跟著回來。
這樣想著,劉氏心中又有了底氣。
她擺了擺手,示意婦人不用再給自己按摩,轉而提道:“四喜家的還在鎮上吧?”
婦人一聽,忙道:“在在在,四喜一直按照夫人的吩咐留在鎮上,緊盯著陳家,哪怕明珠小姐已經回來了,他們也不曾搬離。”
劉氏提到的“四喜”是程三元的親弟弟。
他沒有兄長這樣的本事,又想搭上二夫人這條船,所以就領了在江南監視陳家的差事。
這些年從江南傳回來的消息都是經由他的手,不管程明珠是高興了還是不高興了,又或者有個頭疼腦熱,劉氏在京城都能知道。
雖然信是兩三個月一封,但也足以慰聊她的思女之情,算是足夠盡心了。
聽到程四喜還在鎮上,劉氏恢復了淡然,吩咐道:“讓他們先別回來,留在鎮上繼續盯著陳家,一旦人回去了,就立刻讓我爹的商號走水路把信捎回來。”
“是。”
見夫人還要倚仗他們兄弟,程三元夫婦終於放下了心。
在他們商定著該如何蹲守,如何尋找陳松意的下落,窗外一個矮小的身影悄悄退走。
程明珠的院子裡,聽完面前這個年紀小卻一臉機靈的丫鬟傳遞過來的消息,程明珠頓時大怒:“什麼?!”
桌上剛換上的一套茶具又被她掃了下去,應聲而碎,化成一地碎片。
院子裡的丫鬟聽著從正屋傳來的怒罵聲,都縮了縮脖子。
前兩日程明珠在院子裡崴了腳,脾氣越發的不好。
雖然這段時間她們已經習慣了程明珠的喜怒無常,但這一次聽聲音,她好像格外的憤怒?
程明珠坐在原位,胸口氣得起伏不停。
她派出去劃花陳松意臉的人無功而返,現在她娘在京城找不到人,居然還要去江南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