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作為程家二房的嫡小姐,程明珠回到京城以後,就應該逐漸出去同京中的貴女們走動。
可因為程老夫人和四房打著那個捂住消息,到時把程明惠替嫁過去的主意,硬生生把她關在家裡,連出去都不能了。
程明珠不是不知道自己現在還應該扮作柔弱,而不是泄露本性。
但她實在是惱怒難堪。
“我在自己的家,比在鄉下還要不自由!我是犯人嗎?要這樣關著我?!”
她憤怒地拍打著扶手,非但沒有發泄出來,反倒因為撞到手而疼痛,越發怨毒地咒罵起來。
琥珀想要去看她的手,卻被她一把揮開,差點摔在地上。
轉頭看見地上那堆碎瓷片,琥珀背上出了冷汗。
她收回目光,忙再勸道:“小姐要忍啊,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們的人找不到她,夫人那邊不也一樣找不到她嗎?等夫人明白人不可能回來了,自然心就全在小姐這裡了,到時候有了夫人籌謀,小姐何愁不能出去在京城露面?”
就同往日一樣,程明珠發泄過、氣過,也被琥珀說服了。
她的目光再次冷靜下來——沒錯,她已經做了那麼多,不能現在功虧一簣。
這段時間她頻繁去慈安堂給程老夫人捶背捏腿,又陪她吃齋念佛,還是讓程老夫人對這個親生孫女有所改觀的。
而且慈安堂的這位玩得一手平衡權術,這個孫女同自己親近,自然就跟她媽不親近了。
她心裡想要拉攏程明珠過來牽制劉氏,自然就重新考慮起了那隻鐲子的歸屬。
程明珠被安撫住,揉了揉發紅的手,站起身來,準備今日到慈安堂去露一露臉。
想起剛剛琥珀被自己推了一把,大概是受了驚,於是說道:“你留在這裡,讓人把這裡打掃了,好好歇歇。”
“是。”
琥珀鬆了一口氣,送著這位主出去。
程明珠日日去慈安堂賣乖,今日送羹湯,明日讀話本,連續半個多月,已經有些黔驢技窮。
想著昨日剛用自己的例銀讓小廚房做了玫瑰糕送過去,今日就躲個懶,不想花樣,她便空著手去了。
沒想到剛踏進慈安堂,就聽見程明惠的笑聲。
這個比她小几個月的堂妹是四房嫡女,笑起來聲若銀鈴,遠遠就聽得見:“祖母你說,我戴著好不好看?”
程明珠心想著戴的什麼,走過來一看,就見到程明惠抬著手,在她那瑩潤皓白的手腕上戴著一隻鴿血紅的鐲子。
程明珠立刻瞪大了眼睛——這隻鐲子!
程明惠今天竟哄得她們祖母把這隻鐲子拿出來了,還給她試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