僱傭船跟馬車的時候,他卻眼也不眨地雇下了最好的。
陳松意在突然接收到那些跨越千百年的畫面之後,精神就十分不好,在船上歇了小半日,在馬車上又靠著小蓮許久才恢復過來。
見妹妹如此虛弱,陳寄羽沒有問她任何問題,而是跟這個送著她回來,在她不舒服的時候又明顯表現出緊張的貴氣公子攀談了幾句。
風珉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只說了自己是陳松意的朋友,從京城送她回江南。
說著,他又看了一眼靠著小蓮在閉目養神的少女。
他的緊張,主要源自於陳松意的能力。
哪怕是前方有人截殺的時候,她都沒有過這樣的反應。
像她這樣的人,異常的反應往往是跟大事掛鉤的。
可她只是見到了她的哥哥,就在陳寄羽走過來時忽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如果不是在自己以眼神詢問的時候,她輕輕地搖了搖頭,表示沒有什麼大事,風珉都不管有其他人在場,也要問個明白了。
當行進的馬車停下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
車窗外看得見夜晚村落的影子,聽得到遠處的犬吠聲。
陳松意睜開了眼睛。
她從小蓮的肩上一離開,小姑娘就用細細的手臂扶住了她,小聲問:“小姐好些了嗎?”
昏暗的車廂中,陳松意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兄長跟風珉的注視,她輕輕地說了聲“好多了,我沒事”,就感到馬車慢了下來,最後完全停住。
“公子爺!”
跟車夫一起坐在車轅上的老胡已經跳了下去,朝著車廂里說道,“我們到了。”
陳寄羽跟風珉先行下去,陳松意在後面由小蓮扶著從馬車裡出來。
空了的馬車很快離開,她站在院子前,借著昏暗的天光看著面前的建築。
這是一個充滿江南水鄉風格的小院,土牆低矮,裡面是幾間瓦房,都蓋得十分矮小。
院子的門只是虛虛地拴著,陳寄羽上前輕輕地一撥就開了。
陳松意邁過門檻的時候,沒注意腳下台階,差點摔一跤。
風珉從旁伸手,精準地扶了她一把。
“謝謝。”陳松意說。
“小心點。”風珉收回了手,看向院子,明明暮色已深,屋子裡卻沒有點燈,灶台里也是黑的——家裡沒有人在嗎?
他心中剛剛生出這樣的念頭,正對著院門的屋子裡就傳出了咳嗽聲。
然後,一個女子溫婉虛弱的聲音響起,問道:“孩子他爹,你回來了嗎?”
一聽到這個聲音,陳松意就心中一顫,離開了小蓮的攙扶,不由得向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