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喊著道:“他們就是亂攀咬人的!你們結了案就是了,還來京城鎖我做什麼?”
程卓之抬手拿起桌上的鎮紙就朝著她扔去,程明珠“啊”的叫了一聲,驚恐地躲開,就聽見父親怒斥道:“你有沒有做過你自己最清楚!”
他也是外放過,做過一方父母官的人。
他審過多少案件,一見到這個女兒的表現就知道她心虛。
程卓之的手在袖子下用力地顫抖,看著一下子收住哭聲、不敢再嚎啕的女兒,心中想著就不該接這個禍患回來。
從她回到家中以後發生了多少事?自己丟了幾次面子?
怒火上涌,他實在難忍,指向程明珠呵斥道,“都是你這個掃把星!你還不知錯!”
程明珠又是一抖,下意識地抓住了琥珀的手臂。
“老爺!”聽到他這句話,劉氏一下子被擊中了心中最不敢為外人道的隱秘。
她忙撐著自己要起身,“老爺,你怎麼能說這種話!珠兒是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是因為下人的過失才流落在外,吃了那麼多的苦,沒有受到你我的教養……如今你這樣說,不是要拿刀子戳我的心嗎?”
劉氏那哀淒的眼淚還是很能動搖程卓之的,他怒而甩袖,坐回了椅子上。
兩個官差見了程大人家中之事,想著這一趟果然尷尬,其中牽涉的秘辛不少。
造化弄人,一個女兒沒有教養好,就連累了官聲。
這位程夫人夾在中間,也不容易。
兩人見劉氏一邊拭淚一邊看過來,對著他們道:“兩位大人……你們縣令大人派兩位來,是想為我們程家留幾分面子,這番情誼我們程家記著。”
兩個官差忙道不敢。
劉氏握著手絹,又道:“聽兩位的說法,這件事尚有餘地,若是縣令大人有意為我們這不孝女揭過,怕也是可以的。可他沒有這麼做,還派了兩位來,卻是什麼緣故?”
兩名官差對視了一眼,心道這位程夫人心細如髮,跟盛怒中要失去理智的程大人不同,跟這個只會哭鬧、陷害人的手段也不高明的程家小姐也不同,一語中的。
“回夫人,這件事情確實容易遮掩過去,只不過當日那些混混犯事時,撞上的是忠勇侯府家的小侯爺。”
“這件事是小侯爺親自把人鎖到衙門來、親自過問的,便是我家大人有心想要放過也不能。”
忠勇侯府?小侯爺?
聽到這種細節,程明珠徹底地呆了。
忠勇侯府的小侯爺怎麼會在江南?
怎麼會那麼巧,在自己買通的混混去對陳松意下手的時候,他就在旁邊?
——陳松意什麼時候搭上了忠勇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