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傷,不得已。”陳松意解釋,“原本我們的目的就是到漕幫總舵來,搭了馮家的順風車,隱藏了身份,能少給他們添一些麻煩。”
她一說“麻煩”,裴植立刻想到的就是州府傳來的大動靜。
而跟游天一樣,被他認出來以後就光明正大地自曝了身份,陳松意也自報了家門。
“我負師命來江南解漕幫之危,在中途遇見小師叔,才跟他結伴同行。中途卷進州府之亂是意外,受傷也是意外。”
裴植冷不丁地問:“所以那些人是在找你們?”
街上人來人往,前方還有兩個漕幫漢子在引路,他問得隱蔽,但陳松意聽懂了。
見她沒有半分遲疑地點了頭,裴植心中對他們師叔侄的觀感更複雜了。
他真不知道該說他們藝高人膽大,還是說他們天真。
她明知道他的身份,就該知道在這件事裡,他是屬於官府陣營,他們屬於亂黨餘孽。
——就算不是,他們師叔侄也屬於幫凶,怎麼就都在自己面前乾脆地承認了?
仿佛讀懂了他心裡在想什麼,陳松意看他一眼,說道:“我認為在你面前說謊沒有意義,何況一個謊說出來需要更多的謊來圓,雖然我擅長編造這些,但我不想耗費多餘的精力。”
先前隱瞞是不得已,現在攤牌是希望裴植能跟他們統一陣營。
兩人繼續並肩而行。
裴植道:“給我一個不揭穿你們的理由。”
陳松意:“第一,你需要我們治好你的病,才能活得更久,繼續幫厲王殿下實現他的目標。第二,厲王殿下需要漕幫獨立,需要糧道暢通,需要江南安定。”
她很清楚,要說服裴植,請他入局,說謊話是沒用的。
而尋常的話術沒用,最重要的是要有能讓他共情,能讓雙方達成一致的目標。
果然,一提到厲王,裴植的反應便不同了。
陳松意頓了頓,這才說了下去。
她先說這次州府動亂的真相,提起兩江總督謀奪漕幫、掌控糧道的真正目的。
“……如果漕幫落入他手,這段糧道會如何、江南會如何、邊關會如何、大齊又會如何,不必我說先生也知道。”
她親眼見過這未來。
而裴植作為一個只需要一點信息就能夠推出全局的人,不需她說,也會看到一切如兩江總督桓瑾所願,發展到最後會變成什麼樣。
江南會變成這些人的後花園,運河跟漕幫的糧船會變成他們的走私工具。
走私鹽鐵、人口,應該進入國庫的財富落入他們手中,變成他們的武裝。
這些人會變得越來越強,國庫則會變得越來越空虛。
大齊總有一天會養不起這麼多的兵,在江南造成的矛盾也總有一天會全面激化,變作內亂。
——剛剛過去的州府之亂,不就是一次爆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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