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從江南來,又能穿上禁軍的服裝,直接在城門口鎖人……背後是誰在安排,再清楚不過。
桓瑾身在江南,馬元清就是他在朝中的手眼,後者又剛剛在桓貴妃生辰重獲聖眷,想要安排桓瑾的人在城門口守株待兔、抓住一個弱女子,可以說是全不費力。
如果不是余娘反應快,想到了來書院求助,現在應當已經被他們抓住。
沒人會知道她曾經帶著這些好不容易被帶出來的罪狀,曾經闖到離京城這麼近的地方。
她帶出來的東西,剛剛風珉與謝長卿已經打開看過了。
這兩本帳本被保護得很好,連卷邊都沒有,上面記載的筆筆交易觸目驚心,光州府一處的銷金窟,半年就是個天價數字。
油紙包里還有一份出自紅袖招的名單,所有參加過“祭典”的官員都記錄在冊。
他們的名字旁邊寫著時間,後面是紅袖招的姑娘按下的血指印。
儘管這些指印的主人都已經死了,就只留下余娘一個,但是風珉跟謝長卿都知道,這樣一份名單,只要裡面有三分之一是真的,那整個江南官場都要清洗換血。
風珉沉吟了許久,最後說道:“這件事就交給我吧,這些人穿著禁軍的衣服,卻不守禁軍的規矩,應該踢回北軍中去,讓我爹見見。”
他說著,就要伸手來拿走謝長卿手中那份名冊,“今日之事,我看就不用驚動書院了。我與付大人相熟,我會帶這位姑娘去見付大人,長卿你也不要分心,回去吧。”
然而,他卻沒能抽動謝長卿手裡的名冊。
從茶棚頂上透下的日光中,謝長卿如玉的手指牢牢地抓著這紙冊,他的目光與風珉對上,沒有絲毫要退讓的意思。
風珉一看到好友這個固執的樣子就頭疼。
他跟自己不一樣,他是要走科舉路的人,景帝最喜歡的是純臣,一旦他參與進來,在帝王眼中就不知會被打上哪邊的烙印。
他明年就要下場了。
他要做從橫渠書院出去的下一任狀元、下一任首輔,怎麼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為此所誤?
兩人的對峙落在余娘的眼中。
她捂著自己受傷的手臂,有些不安地看著在茶棚中的兩人,不知他們是起了什麼爭執。
就見這位俊美如玉,風采勝過她所見無數人的謝公子沉聲道:“我讀書出仕,為的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這位姑娘選擇來書院,將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東西託付給我,就是因為她相信書院教出來的學子能做到碑上所刻的這四句話。”
余娘聽著,下意識地看向了書院外所立的那座碑。
“如果因為這樣會影響陛下對我的觀感、影響我的仕途,我就退回書院裡,當做沒有看到,繼續去讀我的聖賢書,而讓我的好友去獨自承擔一切——那風珉,我有什麼資格做書院的學子,又有什麼資格被你引為摯友?既見不公,就當去踏平,我同你一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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