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長街,被圍起來的空地里,中蠱的五人已經全部被解救,正坐在地上各自喝著一碗紅糖水。
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新被抬來的那個年輕姑娘身上。
他們看著她脖子上、臉上鮮血淋漓的抓痕,聽著她被堵住的嘴裡發出的悶哼。
她的症狀跟先前幾個人完全不一樣,游神醫能救她嗎?
張家夫婦緊張得幾乎透不過氣。
他們看著這個跟印象當中不大一樣的游道長,看他檢查他們閨女身上的傷勢,顧不上在乎什麼男女大防。
——甚至今晚要見的准親家被拋在戲園子裡,他們走沒走,兩人也顧不上了。
當聽到這位游道長發問的時候,夫婦二人還沒有回過神來。
等陳松意再問了一遍張家姑娘在發病之前發生了什麼事,張屠戶才找回聲音,答道:“我們今夜原本是帶她去相看人家,結果男方還沒來,她就變成了這樣。”
張娘子更是抹著淚,無比懊悔地道:“早知訂不到登輝樓,就改天再相看也好的,戲園子那種地方人這麼混雜,我就不該……”
“戲園?”
陳松意查看她傷勢的動作一頓,抓住了那道先前沒能抓住的靈光。
元六之所以會中招,就是因為看見程明珠出門,跟在她身後去了鎮上的戲園子。
算上張家姑娘,就有兩個人在戲園裡中招了,是巧合嗎?
她想著,提筆在張家姑娘的臉上畫下了一道符。
隨著符文上微光一閃,一直掙扎哭喊,想把自己的喉嚨都抓破的張家姑娘終於安靜了下來。
“……秋娘?”
見女兒一下子沒有了動靜,張家夫婦心裡一突。
還好,他們湊上前來一看,就發現她只是因為脫離了痛苦而一下陷入茫然。
雖然沒有聲音,但人還在呼吸,於是一顆心這才落回了胸腔里。
用符封住了她體內的蠱,陳松意沒有立刻進行下一步,而是看向了正跟妻子待在一起,喝著他碗裡的紅糖水的張二狗。
先前差點死掉,現在仿佛有了點重新做人的打算,想把剩下半碗紅糖水讓給妻子的張二狗動作一頓,感到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他抬起頭,見到那位游道長在看著自己,又想起他按在自己肚子上那一掌,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道長……”
為什麼這麼看他?難道還有什麼事嗎?
陳松意原本查看張家姑娘手上的傷口,半蹲在地上。
此刻她略微調整了一下方向,正面朝著張二狗:“你是怎麼中蠱的,還記得嗎?”
眼下沒有了張家姑娘掙動的動靜,空地上安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