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待會一動術,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不、不緊張。”張二狗勉強牽起嘴角,把沙盤端了起來。
還好這沙盤並不沉重,他手腳無力也端得穩。
站在旁邊的周師爺也十分緊張。
其他人不必他下令,見他們準備開始,都默默地舉著火把,屏息凝神。
陳松意伸手拿過桌上畫好的第一張符,在布巾底下念著從記憶深處找出的咒語,然後將一根沒有點燃的線香插在了張二狗的口中。
張二狗端著沙盤,眼睛緊張地向下看。
只見游道長把燃燒的符投入一隻碗中,那碗底還有拔出的蠱蟲燒成的灰。
他還沒想明白這燒成灰的蠱蟲要拿來做什麼,面前的人就已經一把托住了他的下巴。
張二狗被迫仰起了頭,然後,那隻手在他脖子的不知什麼穴位上一按,他就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氣。
眾人看著那隻碗被送到了他的鼻子底下。
伴隨這一吸,裡面所有的灰燼都被他吸入了鼻子裡。
嗤的一聲,線香在他的口腔里自燃起來。
隨即,張二狗就眼皮一耷拉,脖子一軟低下了頭,嘴裡的線香正好抵在了沙盤上。
周師爺眼角狠狠地抽動了一下。
這些道門中人……就算那是燒成灰的蠱,那也還是蠱啊!
沒有在意周圍的驚呼,陳松意以指為筆,在沙盤上畫出了橋頭鎮的簡要地圖。
橋頭鎮的布局規整,只要是在鎮上住過的人,看到游道長在沙盤上畫出的線條,都很容易從其中對照找到主幹道和標誌建築。
“這是……碼頭?”
“對對,這是我們這條街!那是縣衙!還有登輝樓!”
對他們的話充耳不聞,陳松意繼續念誦符咒。
有了蠱蟲灰燼作為牽引,低垂著頭的張二狗很快就開始了自動追尋下蠱者的行蹤。
沙沙沙,線香在沙盤上划動,發出細微的聲響。
香越燒越往下,露在外面的部分就越來越短。
而從張二狗有反應開始,周圍的人就再次安靜下來,眼睛緊緊地盯著他……口中的線香。
陳松意在旁,也一瞬不瞬地盯著,見到線香畫出的線條自程家院子開始,一路前往戲園子,然後又折回,經過巷子,再回到起點。
冒用了小師叔的名號,扮作道士的少女眯起了眼睛——
程明珠回過院子?
見蠱女從地圖一角出發,出去一趟又回到了原地,周師爺鬆了一口氣。
他正要按著沙盤上的方位,對照著去索人,就見到線香未停,在回到起點後又再次出發。
一口氣被迫中斷的周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