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外面的老馬吃夠了草,挪動蹄子朝這邊走來。
容鏡因為馬蹄聲朝它看去,然後又看了看升起的太陽,才對她道:“我差不多該離開了,今日就先到這裡。”
從他們見面到分別,還不到半個時辰。
陳松意對修行的規劃跟認知就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
對容鏡的指點,她很是感激。
修行是否有人引領,差別很大。
臨近分別,容鏡神色也鄭重起來:“此次分別,不知下次再見是什麼時候,師兄有幾句話想贈你。”
得他教導指點,陳松意已將他視作半師,聞言正襟危坐:“師兄請講。”
容鏡道:“術之一道,即便在天閣弟子中,要傳授也有諸多條件。師伯既然選擇教你,就說明你的心性通過了考驗。如今他老人家不在你身邊教導,你要記住,‘術’不能濫用,越強的力量就越難控制,在這一道上走得越遠、越深入,就越可能要付出超乎想像的代價。”
陳松意望著他的眼睛,覺得師兄雖然沒有說,但他一定看破了什麼。
她讓風珉扣下劉氏的箱籠,將其封住,就是為了扣下那捲羊皮。
那兩個用來施術的娃娃跟血硃砂不算什麼,真正難測的是它。
程明珠可以因為觸碰到它而學會蠱術,自己可以因為觸碰到它而學會符術。
天閣會因為小師叔偷學了火藥術,派人下山將他抓回去。
如果讓他們知道這卷羊皮的存在,就算要容鏡耽擱行程,他也會繞路過去將此物扣下。
所以陳松意才從頭到尾都沒有提起它的存在。
“我記住了。”她點頭,輕聲應下了容鏡的告誡,終究還是沒有提及此物。
容鏡又注視了她片刻,才收回目光。
老馬也終於來到了樹下,輕輕低頭蹭她。
遠遠的,村子方向出現了一輛馬車。
見車來,容鏡同她告辭:“我該走了。”
陳松意起身相送後,他又道,“小師叔回山上只需禁足,不必受罰,不用擔心。回頭見到師伯的話,替我問好。”
陳松意應下了,想到小師叔游天對自己說過的話,猶豫了一下,對容鏡道:“師兄能否答應我一件事?等回去以後,多給小師叔些吃的東西。”
聽到這個奇怪的請求,容鏡答應了,臉上卻露出微微的困惑之色——
先前我餓著他了嗎?
……
……
橋頭鎮。
陳寄羽醒來的時候,已近正午。
他躺在客棧的床上,一時還沒有將眼前的情況同昨夜的事聯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