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攻擊的人只是解開了另一隻手上纏著的繃帶,露出了掌心的“淨”字符。
沒有遲疑,她徒手朝著那兩隻黑蛇抓去。
無形的煙氣在這一瞬間化作凝實,跟她掌心的符文接觸的地方仿佛著起了火。
失去雙眼的巫女左右移動著頭,用耳朵分辨著聲音。
她所能聽到的不是對手的慘叫,而是蛇在被灼燒的時候發出的嘶嘶痛鳴。
很快,那掐著它們的白皙手掌用力一收,黑色的煙氣就化作虛無。
見術法無效,受她的蠱術操縱的刺客跟戰士又已經全部死傷,巫女只能握緊手中的匕首,辨認了陳松意的方向,怒吼一聲朝她撲去。
另一邊,在交戰的雙方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
不斷地交手、不斷地高速移動,這樣高強度的戰鬥令狐鹿不堪負荷。
從游天扔掉那把刀以後,他就感到壓力倍增。
每一次交鋒,他都感到自己像在被山洪海嘯一樣的力量摧毀。
他明明已經修為增加了三倍,滿以為可以壓制“饕餮”。
可是等交手的時候,他卻發現自己根本壓不住他。
或者說,根本追不上他。
他的修為境界跟在濟州城外的時候,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狐鹿感覺到的是一種摧枯拉朽的偉力。
這種力量,他只在自己的師父手中見到過。
“怎麼可能?!”狐鹿混亂了,他的額頭上冒出了汗,“你怎麼可能進階得這麼快?!”
他的自信心被一瓦解,招式就立刻露出了破綻。
游天覷見空隙,一掌拍在了他肩膀上。
真氣一催,狐鹿就感到自己的肩胛骨幾乎碎裂,只慘叫一聲倒飛出去。
那同樣暴烈精純的真氣傾注過來,震斷了他手臂上的筋脈。
雖然他的實力提升了數倍,但這一次的結果跟在濟州城外卻幾乎沒有什麼不同!
他嘴角溢出鮮血,不甘地支撐著自己坐起來,看著走過來的游天。
“不可能……不可能!”這次應該是他回來報仇,殺死自己的夢魘才是,怎麼會變成這樣?
“怎麼不可能?”游天看了陳松意的方向一眼,見她也已經結束戰鬥,於是終於對狐鹿說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話,“那個老不死的在哪裡?”
“你……”狐鹿瞪大了眼睛,聽見這個跟他所以為的聲音完全不一樣的少年音,看著面前這個戴著饕餮面具的對手,“你不是他……你不是饕餮!你是誰?!”
而這時,陳松意所在的方向。
巫女也在發出一聲悲鳴之後被割去了頭顱。
提著她雙目緊閉的頭顱,握著血淋淋的刀,她朝著這個方向轉了過來,用狐鹿所熟悉的那個蒼老嘶啞的聲音說道:“你在找我?”
狐鹿霍地看向她。
陳松意走了過來,把砍下來的頭扔到了他腿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