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天擺了擺手,表現出對他遵守醫囑的滿意,爾後又對他的那句話提出了不同的看法:“這不算什麼,真正的大幸應該是讓他們能在有生之年看到邊軍踏破草原王庭,從此邊境再沒有豺狼在旁窺伺。”
張少將軍聽到這句話,神色一正,道:“會有這一天的,我大齊有聖明之主,邊關又有像厲王殿下這樣不世出的統帥,遲早有一日會將草原王庭的野心踩碎,讓邊境之民不再惶惶不可終日。”
游天認真觀察著他的神情,見他說這番話確實發自內心,這才問道:“若是有人想要養患自重,留著草原人以鞏固自己的地位,少將軍會如何?”
“自當誅殺。”
張少將軍說得毫不猶豫,這四個字出口的時候,他的眼裡透出了一股肅殺。
“好。”游天緩緩點頭,像是此刻才完全認同了他,把方才他說的那句話還了回去,“若非少將軍有傷在身,真該跟你喝一杯。”
“哈哈哈哈哈哈。”張少將軍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而進來之後除了擔當遞箱中的物品跟紙筆的工具人,從頭到尾一言未發的陳松意卻注意到,在張少將軍說出自己的態度之後,張少夫人的神色幾次欲言又止。
只是稍稍一想,她便知道了張少夫人為何會如此。
顯然,張軍龍做事縝密,但卻不是完全避過了府中的人——起碼就沒能避過執掌中饋的兒媳。
少夫人似是有所察覺他做了什麼,然而正值夫君重傷,公公又帶兵離開,她大概至今沒有找到機會跟夫君說出自己的懷疑。
很快臨近宴席開始的時間,三家藥堂的大夫都陸陸續續地來了。
只是離開一個上午,藥堂醫館中自有年輕大夫坐診,他們一起離開並不打緊,只不過除去上一次在張少將軍的傷勢危急時被召過來,幾人如此齊聚還是這些年裡的第二次。
三家藥堂的大夫彼此也是熟人了,甚至各家藥堂相距不遠,有幾家分堂還是開在同一條街上,見了面之後也彼此點頭。
三家藥堂的掌柜則是湊到一起見過了禮,他們是藥堂的掌舵者,自己本身也是不錯的大夫,這次都一起來了。
惠民堂的佟大夫跟回春堂的錢掌柜、濟世堂的盧掌柜打過招呼之後,三人一起站在馬車前看著將軍府的大門,然後,佟大夫說道:“我們進去吧,錢掌柜請,盧掌柜請。”
“請。”
城中醫術最好的九名大夫一起進了將軍府,在今日設宴的花廳里終於見到了近日聲名鵲起風頭無兩的那位游太醫。
一見游天,眾人心中就不約而同地生出了感慨:“這可真年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