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凌雲以手抵額，面上露出一絲懊惱。
“這種感覺該怎麼形容呢……”
他努力在腦海中尋找了一番措詞。
“作為權傾一方的霸主，在上面的位置待得久了。”
“從來都是以俯視的目光看待弱小，就比如被打壓到泥潭中的巨龍。”
“突然有一天，巨龍覺醒了，還以神祇的身份站在世界之巔受人景仰。”
“阿辰，假如你我立場對調，你會眼睜睜看著曾經不如你的人，將你踩在腳下嗎?”
白宴辰很難理解賀凌雲的邏輯。
“彼此做了近十年的朋友，我可曾做過打壓你的任何事?”
賀凌雲笑容飄乎。
“事到如今，再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一旦出了這道房門，你們就會將我視為毒蛇猛獸。”
“我承認是我沒好好珍惜這段友情，才讓事情變得這麼糟。”
“所有的錯我都認，只求諸位手下留情，給我賀家在京市留一席之地。”
“不要讓咱們之間的私人恩怨，上升到家族紛爭。”
“今天以後，我保證會消失在這個圈子，不會再來討大家不快。”
深鞠一躬後，賀凌雲帶著最後的瀟灑和倔強離開了。
與他一起離開的，還有不敢面對眾人的田晶晶。
好好的酒會被人破壞，大家都沒了玩下去的興致。
陸風澤和景珂都怪自己交友不甚。
與賀凌雲相處這麼久，竟然從沒發現過他有問題。
酒會散場時，陸風澤向眾人道歉。
“是我有眼無珠，破壞了今晚酒會的氣氛。”
“等大家的情緒都消化消化，我再做東，咱們另擺酒席再聚。”
他在白宴辰肩頭輕拍一下。
“抱歉了兄弟，壞了你的心情和雅興。”
“你儘管放心，從今以後，我們陸家與賀家勢不兩立。”
最後這句話，才是陸風澤要表達的重點。
表面來看，賀凌雲與所有的人都決裂了。
其實離開前，他就給自己留了一手。
賀凌雲用行動證明，真正與他決裂的，只有白宴辰一人。
陸家和景家這兩條後路，他都給自己留著呢。
陸風澤是個人精，豈會看不出這裡面的貓膩。
白家在京市的影響力越來越大，陸風澤甚至聽說，白宴辰在官方那邊也很有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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