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皎隔得遠，她努力回憶這葫蘆應該怎麼用。眼見著秦雲也看見她了，那觀主提劍也向她過來，就用葫蘆口對準秦雲，真是一點兒辦法都沒了……破罐子破摔……大喝一聲：“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要不是場景不對李築然都想笑了。還是沖她喊：“拍一下葫蘆底!”
但是先機已失，給了秦雲機會，秦雲騰身躍起，抓了正好跑過來的觀主擋在身前。
封皎按著李築然說的，使勁兒一拍葫蘆底，只覺得手裡葫蘆猛地進了什麼東西重重向後一竄，她連忙按上塞子。
秦雲還站在原地。沒想到這葫蘆人都能拿進去。
秦雲和上前的李築然纏鬥到一起。
李築然剛剛被觀主和秦雲夾攻，本來就受了重傷。秦雲卻是剛養好的，攻勢凌厲，漸漸的李築然都有些支撐不住，強撐著擋住她，對封皎喊：“你先走!”
封皎不可能丟下他一個人。她解下腰上的彎刀，趁著秦雲後背移過來握著刀砍過去。
這下是秦雲腹背受敵。躲過一下胳膊還是被劃開一條口子，傷口頓時疼痛難忍。身上又多了傷，她幾乎開始不要命一樣發了狠。封皎再努力修煉也還是半吊子的妖，刀短，她為了傷她湊得很近，再躲不開，秦雲拼著被李築然再傷一下也要先殺死一個解恨。
而這一湊近，她落在秦雲攻擊範圍里，也離李築然更近，讓她成功把刀遞給了他。
她本就不寄希望由自己殺了秦雲，離得遠沒辦法給刀。如今刀在李築然手中，他一定能手刃秦雲……
秦雲的手上長甲尖利，泛著藍黑的光。
……然後為她報仇。
那手向她抓過來，正按在她心口。李築然的反應已經很快了，那刀狠狠送入秦雲後背，秦雲的手在同一時刻按進封皎胸口。
三個人離得很近，封皎能聽見那把彎刀深深扎進秦雲後背破開皮肉的聲音，勾起的刀尖從心房處穿透出來。秦雲痛苦的吼聲就響在耳邊，還有她自己心口皮肉陷進去，碎裂開的輕響。
都很清晰。
秦雲蜷在地上，手臂後伸去摸刀柄。太痛了，她還來不及摸到就痛到整個身體麻木，動彈不得。
秦雲眼中有血有淚，將死的絕望再次襲來，她的指甲抓斷在地面的青磚上。她努力抬頭看向李築然。
他正把封皎抱在懷裡，她看著他扣得緊緊的手臂，看他臉上的痛色和……她一樣的絕望。
她嘶啞著嗓子，“同為妖……你要我死……怎麼捨不得她死呢?”
“明明她也是妖!她也是啊……”
沒人理會她。
觀中除了他們再無一人。天剛有微光，天色清淺。封皎躺在李築然懷裡，胸口漸漸沒有那麼痛了，她知道自己又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