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媽匆匆去了前院,她進屋時,就瞧見蘇懷臣坐在那裡,看著手裡的禮單,臉色是能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即便是從小看著蘇懷臣長大的王媽媽,見了也難免心頭髮憷。
見她上前,蘇懷臣壓抑著怒氣問道,「那畫是作為賠罪禮送去承恩伯府了?」
王媽媽點頭,「老夫人讓奴婢來就是告訴侯爺這事的,那日大姑娘被送去歸元寺反省了,並不知道這事,當時準備的匆忙,大夫人可能也沒想到隨便拿的畫會這麼貴重……」
隨便拿的?
這拿的可真夠隨便的。
蘇月站在那裡,臉上是不加遮掩的怒氣。
啪。
蘇懷臣把手裡的禮單重重摔著桌子上。
動靜之大,嚇了王媽媽一大跳。
就是蘇月和孫管事也驚了一下。
蘇懷臣氣笑了,「月兒她外祖父給她的添妝里畫一共就六幅,賠個禮就拿走了三幅,這叫隨便拿的?!」
王媽媽被嚇的驚慌,聽到蘇懷臣這話,她的驚慌凝固在臉上,「三幅?」
她忙道,「侯爺是不是弄錯了,大夫人準備的賠罪禮里就一幅畫啊……」
蘇懷臣看向孫管事,孫管事忙道,「起初是只拿了一幅畫,還有先夫人留下的一對玉瓶,後來大夫人說老夫人覺得準備的賠罪禮寒酸了,讓再添點兒,便又拿了兩幅畫,還有一套紫檀木鎏金狼毫筆,和一些其他東西,當時我就覺得拿多了,但大夫人說是老夫人同意的,便沒敢多說,只悉數記了下來。」
孫管事說到一半,王媽媽臉色就很難看了,大夫人這是坑起老夫人來沒完了。
大夫人從大夫人的陪嫁里拿了幅畫和一對玉瓶,又從公中拿了幾匹綢緞和些冬蟲夏草,因為那日是承恩伯府老夫人過壽,承恩伯府又是老夫人的娘家,大姑娘意氣用事,尋死給承恩伯府添晦氣,大夫人準備的禮單,老夫人覺得薄了些,就讓大夫人再添些,可老夫人沒讓大夫人從大姑娘的陪嫁里拿,還拿這麼多啊。
添一些,最多添三成,再不濟五成也頂天了,她這是翻倍的拿還不止了。
拿了還不告訴老夫人一聲,第二天老夫人又備了些禮去承恩伯府賠禮,侯爺從邊關回來,也去承恩伯府賠禮了。
零零總總加起來,都足夠承恩伯府再風風光光辦一次壽宴了。
本來侯爺和老夫人之間就有嫌隙,先夫人和顧家又是侯爺碰不得的逆鱗,大夫人還打著老夫人的名義做這樣的事,王媽媽已經在擔心這事傳到老夫人耳中,老夫人會再次氣暈過去了。
蘇月已經氣的不想說話了,要承恩伯府收了賠罪禮,就此氣消了,她都不會氣成這樣,她只要一想到前幾日承恩伯府老夫人來侯府,看她的臉色,蘇月就氣不打一處來,外祖父忍痛割愛送給她的畫和她娘留下的東西全成大夫人孝敬承恩伯老夫人的了,東西沒白孝敬,這不,知道大夫人被禁足佛堂起高燒,親自來侯府幫著說情。
她爹看在她給承恩伯府老夫人添晦氣事上放大夫人回去了,承恩伯府找她爹幫忙謀官,她爹又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