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攬月站起身來,道:“過兩天舅舅該到京了,我回凌家一趟。”
“是,小姐。”
兩人出了書房,剛走出去不遠便看到青雀正跟著幾個丫頭,在花園裡灑掃。
顧攬月腳下一頓,“她怎麼會做那些事?”
紅綾看了一眼,道:“大約是閒著沒事,便想自己找些事做,在小姐跟前獻殷勤吧?”
青雀頂著貼身大丫頭的名分,大小姐卻不肯用她。這些日子下來,難免有些坐不住了。
那邊青雀也看到了顧攬月,立刻眼巴巴地望了過來。
顧攬月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轉身往外走去。
看著顧攬月離去的背影,青雀眼底掠過一絲失望,很快便低下頭去繼續和幾個小丫頭灑掃花園。
欽安殿裡。
蕭九重劍眉微揚,略帶玩味地打量著跪在地上請罪的吳祈年,“死了?”
吳祈年道:“是,陛下。昨晚…那兇手突然在牢房裡,毒發身亡了。”
蕭九重道:“冷言最近是有些懈怠,卻還沒到這個地步。是毒發身亡了,還是被人毒死了。”
站在蕭九重身邊的冷言聞言,低頭冷冷地瞥了吳祈年一眼。
吳祈年抹了一把汗,道:“回…回陛下,那人…那人是今早三更時候突然毒發的,仵作說…應該是昨晚的晚飯,被人下了毒。京兆尹已經將昨天進出牢房的人全部拿下,正在審問。”
“死了就死了吧。”蕭九重有些漫不經心地道:“除了這個,沒有別的事了?”
吳祈年連忙道:“陛下明鑑,今早天還才剛亮,趙王世子來過一趟。”
“世子說…殺害趙王長子的兇手既然已經抓到了,趙王殿下對大公子也有了交代。後面的事情…趙王府就不再參與了。”
蕭九重神色如常,“還有呢?”
“還、還有……”吳祈年繼續道:“臣、廖少師,昨晚還來見過臣。他提點臣說,趙王長子之死只怕牽扯到皇室宗親,內情甚雜,一不小心便會難以脫身。讓臣…適可而止,抓住兇手,給趙王一個交代便是。太后壽誕在即,若是鬧大了,反而不美。”
“朕記得,廖少師是吳大人的座師?”蕭九重問道。
吳祈年面上不由露出幾分羞愧之色,讀書人講究天地君親師,又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吳祈年參加會試那年,這位廖少師正是當屆的主考官,因此那一屆的進士們都要稱呼廖少師一聲座師。
在官場上,與老師政見不一都會受人詬病,更何況吳祈年這行為已經算是告老師黑狀了。
蕭九重思索著,半晌才道:“廖少師也是三朝元老了,他的面子,還是應該給的。”
吳祈年一怔,有些驚愕地抬起頭來看向座上的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連太后的面子都不給,更何況是一個早在他登基之前就已經致仕的少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