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一半是蕭九重確實很希望自己能完全恢復健康,這世上恐怕沒有人比蕭九重自己更清楚,拖著重病的身體練就一身高深的武功,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到底需要付出多少努力經受多少痛苦。
即便凌闖與他算得上生死之交,從小身體康健無病無災的他也不能切身體會蕭九重的痛苦。
但他見過蕭九重年少時發病的模樣。
也正是因此,三年前蕭九重毅然放棄自己即將康復的身體,冒著生命危險救了阿月,才讓凌闖無話可說。
假的一半便是與阿月無關。
凌闖了解蕭九重,如果不是為了阿月,他未必會選擇這麼激進的治療方式。不是因為他怕死,而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現在不是他該冒險的時候。
醫聖道:“我還需要時間,仔細研究到底該怎麼做。”
蕭九重道:“一切自然聽前輩安排,朕也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只是阿月那裡……”他能等,卻不知道阿月能不能等。
醫聖道:“無妨,我縱然治不好阿月,保她一時平安還是做得到的。”
“多謝前輩。”蕭九重和凌闖齊聲道。
縮在角落的蕭戎衣忍不住問道:“醫聖前輩,攬月姐姐要一直睡著麼?”
醫聖莞爾一笑道:“自然不用,小戎衣不用擔心,阿月很快就會醒來的。”
蕭戎衣鄙視地看了陸觀月一眼。
“……”陸觀月暗暗磨牙,他早晚毒死這個小鬼。
“阿月,該醒了。”
“阿月……”
凌攬月恍恍惚惚間似乎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她掙扎著想要回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到底是誰在叫自己。
心口處的絞痛更是讓她痛苦難耐,好累,她不想醒了,就這麼睡下去吧。
“阿月。”
有什麼冰涼的帶著點點微甜的汁液進入了喉嚨,那淡淡的甘甜四下散開,仿佛擴散到了整個胸腔。
原本心口的絞痛也漸漸平息了。
“阿月,醒醒,還痛嗎?”
凌攬月緩緩睜開眼睛,看到坐在床邊一臉慈愛地望著自己的老者。
眼淚無聲地從她眼眶裡滑落,順著臉頰滴落到了床上的錦緞上,暈開了一片濕潤。
“師、師父…您怎麼老了?”凌攬月低聲道。
醫聖莞爾一笑,伸手揉揉她的髮絲,道:“師父一把年紀了,自然老了,阿月也長大了。”
“師父……”
凌攬月呆呆地望著醫生,眼淚撲簌簌掉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