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万俟家牧馬的馬場,有很大一部分就在這種曖昧不清的地方。
馮若愚跟著凌攬月下了馬,抬頭看向前方的万俟家大門的位置。
整個万俟家內外已經換上了黑紗白幡,隱隱還能聽到裡面傳來的嗚咽哀怨的喪樂和哭泣聲。
万俟家的人顯然早早得到了消息,一行人還沒下馬,已經有人匆匆迎了出來。
“怎麼樣?”凌攬月漫不經心地問道。
馮若愚已經打量完了整個万俟家祖宅周圍,贊道:“好地方。”
不等凌攬月再說什麼,迎出來的人已經到了跟前。
“妾身多謝凌小姐親自前來,迎接來遲還請凌小姐恕罪。”
為首的人是一個看上去三四十歲的中年婦人,她眉目只能算得上清秀,臉上絲毫沒有尋常喪夫婦人的柔弱無措。即便此時一襲喪服不施粉黛,眉宇間也帶著幾分尖銳和韌性。
“万俟夫人不必多禮,舅舅軍務纏身,無法親自前來,還請夫人見諒。”凌攬月溫聲道。
万俟夫人道:“凌小姐言重了,朝廷大事要緊,何敢勞煩?這是犬子競明。”
万俟夫人身邊站著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男子,他容貌有六分像万俟夫人,但氣質卻截然不同。
比起万俟家未來的家主,他更像是一個江南的讀書人。
“在下万俟競明,見過凌小姐。”
“大公子好。”凌攬月看了看万俟競明,發現他身形單薄唇色蒼白,臉色也少了幾分血色,確實是身體不大好的模樣。
“還請夫人和大公子節哀。”凌攬月道。
万俟夫人和万俟競明謝過了凌攬月,請一行人進去。
既然是來參加葬禮的,自然要先去靈堂弔唁一番。
一行人走在去靈堂的路上,万俟夫人看了看跟在凌攬月身邊的馮若愚,道:“凌小姐,不知這位公子是……”
馮若愚穿著一身素色常服,眉目清俊,氣質不凡,顯然不是尋常下屬。
凌攬月道:“這位是將軍府新任參軍,馮虔。”
“原來是馮大人,失禮了。”万俟夫人道。
“夫人客氣了。”馮若愚拱手道。
万俟夫人並沒有再多問什麼,凌攬月和馮若愚自然也看出來,她已經知道馮若愚的身份了。
說話間,一行人到了靈堂前。
靈堂正中央擺放著一口巨大的黑色描金棺材,棺材前方的牌位上書:万俟氏家主端成之靈位。
堂中一側有人演奏著祭樂,旁邊還跪著幾個青年男女,正是為万俟端成哭靈的兒女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