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江是大靖第三長的江河,也是唯一一條位於北方的大江。
從西榮北境的大雪山發源,一路穿過整個大靖境內最後從冀州出海。
十月下旬的江邊也是一片蕭索,雖然比起朔雲城暖和了許多,但也依然讓人在大白天就感覺到了初冬的寒意。
江邊的客棧里,幾個行商的旅客正坐在窗邊一邊喝著酒一邊高彈闊論。
掌柜正站在櫃檯後面撥弄著算盤算著帳,兩個小二在店裡來回跑著為客人上菜上酒。
饒是如此也還是有客人嫌太慢了,出聲催促小二快些送酒菜上來,小二也只能點頭哈腰的連連應承。
“掌柜,你這客棧生意也不差,多少年了還捨不得多找幾個夥計?”有熟客忍不住揚聲道。
大堂里鬧哄哄的,那掌柜卻還是抬起頭來笑眯眯地道:“咱們這破地方平素也沒幾個客人,就這幾個人都要養不起了啊。”
這話一出,店裡的客人不樂意了。
“什麼意思?咱們不是客人?”
掌柜連連拱手道:“各位貴客有所不知,咱這地方也不是啥大渡口,平素確實沒什麼人。也就是這幾日不知怎麼的,突然生意就好起來了。”
聽了這話倒是有人樂了,“你在江邊做生意,竟然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出門在外的人消息都靈通,立刻有人說起這事兒來了。
“聽說臨虹渡口那邊出事了,這幾日兩邊岸上,還有江上都有不少朝廷官差巡邏,不然咱們也到不了這兒啊。”
“聽說有人劫了朝廷的貢品。”
“什麼貢品?我聽說是有人劫了朝廷的軍糧。”
聞言眾人不由吸了口氣涼氣,紛紛看向說話的人。
劫持糧草,這可是要抄家滅族的大罪啊。
難怪這幾天江上幾乎被封鎖了,他們這些人也只能繞道擠在這個偏遠的小渡口。這地方的船隻不夠,他們也就只能被迫滯留了。
“如今北邊可是在打仗啊。”不知是誰低聲道。
“誰說不是呢。”
雖然他們都是尋常旅客,但也知道若是北邊龍朔軍糧草不濟,會是什麼後果。
一時間大堂里沉默了下來,氣氛有些凝重起來。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噪音,聽那聲音人竟然還不少。
掌柜的眼睛一亮,高聲叫道:“還不快出來迎貴客!”生意做久了,只聽動靜就能知道客人有沒有油水。
掌柜一邊說話,一邊將算盤一推自己走了出來。
大門上的帘子被人從外面掀開,一股寒風吹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