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直嚴厲地看了他一眼,「怎麼,身為侯府世子,現在連這個道理都還不懂?書都讀到哪裡去了?」
崇陽一噎,還想再說話,崇老夫人連忙給他使了個眼色。
崇陽只能把話憋回去,低頭訕訕站到了一旁。
崇直轉頭,慈愛地看向崇螢:「為父相信,螢兒一定是有苦衷的,對吧女兒?」
崇螢被他那慈愛的眼神看得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人要是冷臉對她,她可能覺得還正常點,這樣一笑只讓人毛骨悚然。
她深吸口氣忍住心裡發毛的感覺,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可不是麼,父親您真是明察秋毫,一眼就看出女兒才是那個被欺負的!」
眾人:「……」你可真說得出口!
崇直臉上的笑容也僵硬了一瞬,不過很快就恢復了。
他身體前傾,像個慈父一般露出微笑:「哦?那螢兒你說說,你委屈在何處,若說的有理,為父今日定會為你主持公道。」
「父親所言當真?」
崇直點頭:「自然。」
崇螢心中冷笑,想演戲,那她當然要捧場了。
她輕咳一聲,毫不客氣地掰指頭開始數:「那可就多了,父親您不知道,新婚當晚女兒就被崇煙兒和蕭寅聯手棒打,他們還將我扔到了亂葬崗等死呢,要不是女兒命大,如今早就成了冤魂一縷了。」
「再比如在丹夏山的時候,崇煙兒故意當著所有人的面栽贓陷害我毒害蘭檀,若非陛下聖明,此刻我已經被斬首示眾,嘖嘖,真要那樣估計安國侯府也難逃一劫。」
崇直臉色已經不好看了。
崇老夫人也氣得臉色發紅,死死瞪著崇螢,她的寶貝孫女哪有她說的那樣歹毒,她看這個崇螢就是個白眼狼,看中機會就故意顛倒黑白!
崇螢權當沒看見這兩人各異的神色,繼續振振有詞道:「父親還有呢,再再比如前幾日,崇煙兒明明是自己跳了湖,偏生說是我推的,崇陽當時不分青紅皂白就將女兒鞭打一頓,打到吐血還不願意罷手……」
「再再再比如……」
她數起來沒完沒了,聽得崇直太陽穴直跳。
「好了。」崇直擺擺手,皺眉打斷,「這些稍後再說,其實今日為父找你回來是為了……」
他一心將話題岔開,結果還沒說完,就聽崇螢大大地嘆了口氣。
「唉,女兒明白了,今日倒是我拎不清了,父親您若是真想秉公處理,又何至於等到今天呢,那蕭寅和崇煙兒也不敢如此虐待女兒。」
她滿是失望,搖搖頭,委屈道:「如今不過是口頭說句好聽話兒而已,是女兒犯蠢了,竟以為您是真的心疼女兒。」
崇直:「……」
他袖子裡的右手緊緊握成拳頭,盯著崇螢看了好一會兒。
這是頭一回,崇螢敢拆他的台!
他深吸口氣,怒喝道:「崇陽,還不過來給你妹妹道歉!」
崇螢這番話說得如此漂亮,此刻他若是直接掀篇不提,那便真是應了崇螢說的持家不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