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可不是來找什麼鶴夫子的,是來找崇螢的。
現在禮物都送出去了,卻連一丁點消息都沒有,這可怎麼找人?
蕭燼停步,回頭望著禾霧醫館的牌子:「不著急,既然知道這個地方,便先住下,徐徐圖之。」
他來這裡,不是來「找」崇螢的。
只是找人的話,他有的是辦法。
他是來「求」崇螢的。
以崇螢的性子,做了決定的事便不會回頭,他想要讓她回頭,便不能再做出另她厭煩的行為來。
所以對這禾霧醫館,哪怕他明明看出小滿的隱瞞和心虛,卻也不能逼迫他。
「我們只消擺足了誠意,讓對方打消了疑慮,不再視我們為敵,其他的便可慢慢說了。」
蕭燼叮囑蕭癸:「你這兩日在城中轉一轉,探一探有沒有她的消息。」
「是。」蕭癸點頭應下。
蕭燼仍不放心地交代:「別弄出大動靜,不要讓人發覺,寧可沒有她的消息,也不要為了找到她而擾了她的心情,知道嗎?」
蕭癸連連點頭保證:「主子,這話一路上您交代過我無數遍了,您放心,我曉得的,絕不惹崇小姐生氣。」
蕭燼這才點點頭往前走。
蕭癸跟在他身後,看著他的背影,微微嘆了口氣。
心想他主子真是變了。
不管再怎麼說,蕭燼也是皇子,天潢貴胄之家,哪怕是不受寵的那些年,除了背地裡受的欺負,面對其他人時,也只有別人聽他的份。
後來從戰場到王府,一路走來都是他說了算,他早習慣了做決定,哪怕有時是為別人好,也不會主動解釋。
在失去崇螢之後,蕭燼想了許久。
甚至將自己埋在書房裡,枯坐了幾天幾夜,寫廢了幾百張紙。
就為了總結出他是哪裡做的不好,讓崇螢對他灰心失意,再不肯留在他身邊了。
等反省完了,才帶著蕭癸南下。
這日從禾霧醫館回去,蕭癸自去城中打探消息,蕭燼便又回到書房。
關上房門後,才鄭重其事地從懷裡掏出一本厚實的手札。
手札的紙頁都起毛了,一看就是翻看了無數遍。
上面寫著醒目的名字:《追妻手札之三百零六問》。
蕭燼熟練地翻開手札到第二百八十七問,上寫:是否做到待人謙和?萬不可威逼利誘,她最煩仗著身份便強迫他人的人。
下面括號里還寫著幾行小字:
季氏是她的家人,和其相關的人都是她在意的人,千萬不可行蠢事,尤其不能用武力解決,最好可以多送禮物,要記得笑臉迎人,先與他們做朋友。若是對方欺人,忍一忍便好,不可武力傷人,不可跟她告狀……
等耐心地看完手札里的內容,蕭燼又皺起了眉頭,自言自語道:「我方才笑了嗎?」
說完仔細回憶了下,似乎自己方才在醫館的時候真的沒笑。
那肯定啊,若是笑了,還能將那個少年嚇成那副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