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曜穹理直氣壯道:「螢兒那邊應該已經結束了,我再不回家,她肯定要擔心的。」
跟這些破事兒比起來,當然是陪女兒更有意思些。
季曜穹理所當然地把工作甩給季滄序:「宮裡的事就交給你了,盟胥和蘭檀也在,估計也沒多忙。」
季滄序、盟胥:「……」
門外的蘭檀忽然打了個噴嚏,回頭看著還關著的殿門。
怎麼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季曜穹說走就走,還不走正門,只讓暗燭帶著他從窗戶出去,省得走正門還要跟蘭檀等人解釋一大通。
季滄序眼睜睜看著他離開,無奈地嘆了口氣對盟胥道:「早知道我就不來了,到頭來他就來這裡坐了會兒,事兒都是我乾的嘛。」
盟胥挑眉:「我以為二爺您早就料到這個情況了,這麼多年您還沒習慣嗎?」
季滄序:「……也是。」
他轉頭看向寫完詔書之後,就垂頭喪腦坐在那裡不言不語的蘭章:「該你幹活了,召集百官入朝,正式宣布此事。」
此刻地蘭章早沒有抵抗之心了,他苦笑一聲點點頭,配合得喚來宣旨太監,讓他傳令下去召集百官入宮。
做完這件事,蘭章吐了口血,他體內的毒是蕭燼從丑夫身上取的毒血,自然不是一般人能解的,季滄序也沒那麼好心幫他解毒,只是看著他吐血,擔憂地說了句:「你可先別死啊,你要是這會兒死了,我就要多許多麻煩事要做了。」
蘭章苦笑道:「您放心,將皇位穩穩地傳下去,大概是我作為皇帝,能為這個天下做的最後一件事了,我便是撐著這口氣,也不會死在這裡的。」
「那就好。」
季滄序點點頭,隨口道:「看不出來你臨到死了倒是還有點覺悟。」
覺悟嗎?
蘭章透過殿門,看著寧願站在外面跟那些護衛軍聊天,都不願意進來面對他的二兒子,嘆了口氣道:「我這一生罪孽深重,只是以前我還以為作為皇帝,我就算比不得您和陛下,多少也算是合格的,卻沒想到今日一難,短短數個時辰就眾叛親離。」
「兒女都想著奪位,無人關心過我的死活。士兵更願意簇擁新帝,臣子一個護駕的都不曾進宮來……」
蘭章有些困惑地看向季滄序:「我甚至不知道,他們是何時跟我離了心。」
季滄序挑了挑眉:「他們跟你離心?難道不是你先背叛了他們嗎?」
蘭章微怔。
季滄序冷笑道:「別擺出一副受害者的面孔了,你強迫蘭檀的母親和家族,便是推遠了你的臣子,對兒女不教不養,讓他們如何愛戴你?對天下不勤不善,讓士兵如何擁護你?」
說到底,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