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謝雲鶴的流程愈發繁瑣。
謝家的態度不可謂不謹慎,直讓陸清歡想起了詩里所說的蜀道難。
開玩笑說起進來的路時,謝雲鶴淡淡一笑,“他們對我也挺好的,害怕我遭遇危險,特地給我造了一座純金的牢籠。”
謝家幾乎是傾其所有在謝雲鶴身上。
光是嫁妝冊子,就寫了厚厚一本。
不知道的還以為謝雲鶴是謝家家主的女兒呢。
“我就不明白了,”姬知微翹著二郎腿坐在謝雲鶴對面,“謝家也不是什麼沒落家族,用得著這麼上趕著舔蘇家?”
更何況蘇見澤不是什麼好貨。
謝雲鶴手邊還擱著一枚鑽戒,碩大的鑽石讓陽光照的流光四溢。
可憐這麼重要的東西,蘇見澤都不是親自送來的。
足以見得蘇家對這門婚事看似用心,實則又處處敷衍。
陸清歡盯著鑽戒看了一會兒,“你那個未婚夫我們已經幫你打探過了。”
陸清歡已經很盡力用平常的語氣敘述蘇見澤的所作所為。
不過人到底不是機器,沒法完成客觀地描述。
該做的一切他們都已經做了。
陸清歡也相信,謝雲鶴作為一個成年人有能力決定自己的未來。
“…我知道,家主已經跟我說過了。”
蘇見澤還為此事特地找了謝家家主。
他也沒說什麼,只是在說話的時候順道提了一嘴,但大家也都不是傻子。
“我之前真傻。”謝雲鶴忽然語氣悵然的如此評價自己。
謝雲鶴到底和姬知微是不一樣的。
沒人在背後撐腰,說話做事都處處自覺矮人一頭。
“我竟然寄希望在一個人能和我相敬如賓。”
“都忘了自個兒和蘇見澤實際上有雲泥之別。”
別光在家裡當做金絲雀養著的這些日子,謝雲鶴想明白了許多事情。
譬如為什麼身為家裡唯一一個女孩子謝雲鶴就必須承擔起聯姻的重任。
再譬如,為什麼要循規蹈矩優於別人給他設下的困局,安安分分嫁給蘇見澤讓別人落了好處?
“我時至今日才想明白,按照他們的計劃,獲利最多的是蘇家和謝家。而我家裡人,不過是他們在獲利之餘順帶手的給予了一份安穩的生活罷了。”
靠別人求來的終究是不穩定的。
謝雲鶴深吸了一口氣,言辭之間頗有了幾分感慨。
“我也實在是蠢,讓人三言兩語就哄得忘記自己還有雙手。”
謝家在蘇家面前唯唯諾諾,委曲求全,謝雲鶴到了蘇家也未嘗能過成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