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珠靠在床柱邊,有氣無力地搖搖頭:「江伯伯跟我說了,這碗藥藥性猛烈,還是會傷一些根本。」
沉碧嚇了一跳:「會影響小姐什麼?」
沈定珠不語,只笑眯眯地看她一眼,就怕說出來,讓沉碧擔心。
江蠻子今天跟她說的話,猶在耳畔。
「江家女娃娃,這個藥傷體內的陽濁之氣,恐怕會影響你日後有孕,懷子艱難,所以藥你得好好服用,至於有沒有用,看你的運氣了。」
沈定珠閉了閉眼。
孩子……前世她確實有過一個,不過意外小產。
這一世,她即便會伺候蕭琅炎,可再也不奢望會有孩子了。
血脈的延續應該建立在雙方彼此相愛的份上,以蕭琅炎的性格,他怎麼可能會照顧他不愛之人生的骨肉?
所以,不能生更好,沈定珠覺得這是好事。
程茴被扒下來的人皮,由人送進了宮中,扔到了嫻妃的宮門外,差點將一名姑姑嚇死。
嫻妃自然是知道了蕭琅炎的態度,也不敢在皇上病重的時候找他的麻煩。
因為,倘若蕭琅炎倒了,那麼太子勢力就會坐大,到時候對她的親兒子明王更不利。
所以,沈定珠安安生生地養病,直到除夕這夜。
沈定珠神色還是有些蒼白,比之前顯得更為嬌弱。
她靠在暖烘烘的窗下軟榻上,正在跟沉碧和桂媽媽一起剪窗花,還連帶著幾個灑掃的小丫鬟。
外頭鞭炮的聲音齊響不斷,沉碧說:「府外可熱鬧了,聽前院灑掃的全子說,剛剛舞龍隊在東市口走了三四遍,將那裡堵得水泄不通。」
沈定珠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尖:「你就是想出去玩吧?一會就許你出去,好好轉一圈。」
桂媽媽他們帶頭笑了起來。
沉碧被打趣後跺腳:「主子!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是想說,都快到子時了,王爺還沒回來,許是堵在了路上。」
沈定珠眨了眨眼,這才想起來,蕭琅炎還沒回來。
今日除夕,好日子,他不出現,眼前還清淨一些。
沈定珠含笑輕柔,充滿包容理解的樣子:「最近朝中事務都壓在王爺一個人的身上,就算不回來,也是有可能的。」
沉碧替沈定珠感到失望:「可是主子,今天可是除夕啊。」
桂媽媽將剪好的窗花放在筐子裡,笑著說:「除夕年年都有,主子和王爺的感情要好,也不用爭這一朝一夕。」
大家正說著,門帘一動,徐壽進門請安。
沈定珠忙叫他起,順手從桌子上拿了一個紅封遞去。
「徐公公,這是給你家孩子壓歲用的,盼望他新年吉祥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