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琅炎瞳孔泛起霜冷的色澤。
他抿了抿唇,看向低著頭的沈定珠。
她到底做了什麼,連皇帝也驚動了?
蕭琅炎在宮中無數眼線,竟然都沒有察覺。
如此,他們一起趕去了皇帝的乾元殿。
剛進去的時候,沈定珠就聞到濃重的藥味,夾雜著不易捕捉的血腥氣。
她沒有資格繞過屏風,只能等在外面,眼睜睜地看見伺候皇帝的小太監,端著一碗血汁泡的人參出來。
沈定珠心下顫顫,不一會,就見皇帝被人攙扶著走了出來。
皇帝神情陰鷙,帶著病中的蒼白,那兩粒眼珠像無情的石子,毫不客氣的目光掃過沈定珠的面龐。
沈定珠隨著蕭琅炎跪下請安,皇后已然去了皇帝的身旁。
「將人帶上來,去宣嫻妃過來。」皇帝靠著龍椅,嗓音猶如破了的風箏,說起話來嘩啦啦的氣音,十分沙啞。
待皇帝所說的人被帶上來的時候,沈定珠回頭看了一眼,竟是繡坊司掌事姑姑夏冰。
夏冰跪在地上,便始終低著頭。
片刻後,嫻妃也匆匆趕來,目光不善地看了一眼沈定珠。
「參見皇上,皇后娘娘。」嫻妃行禮。
皇帝扶著把手,眼眸深深:「嫻妃,你前一陣,給朕敬獻過一幅青龍圖,還說是集繡娘們的巧手,歷時兩年,才得來的這幅繡品,可是真的?」
嫻妃頷首:「是真的,臣妾為了皇上的六十大壽,早已籌備。」
說到這裡,她微微抬起眼眸,狐疑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沈定珠和蕭琅炎。
「莫非是有什麼差錯嗎,皇上?」
「哼,你還好意思問朕,夏冰,你告訴她!」皇帝語氣兇狠嚴重,將嫻妃說得心頭一顫。
跪在一旁的夏冰,頓時垂首道:「娘娘貢獻的那幅青龍圖,並非吉兆祥瑞,而是一種凶物。」
「尋常看不出來,但那隻青龍的左眼用線,卻是取用了平時我們繡凶獸時用的白線。」
皇后在旁,沉沉開口:「嫻妃妹妹,你怎麼如此不小心?皇上最近龍體抱恙,六十大壽正是迎接天賜福瑞的時候,你卻在這會敬獻一隻凶龍。」
皇帝病後,心情喜怒無常,聽皇后說到這裡,他劈手奪過手邊的茶盞,直接朝嫻妃的頭砸去。
蕭琅炎最先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提嫻妃擋去這樣重重的一擊。
茶瓷掉在地上碎成幾片,飛濺的瓷片,划過蕭琅炎的下頜,帶起一道滲出血珠的殷紅。
沈定珠眸色一緊,轉而看了一眼夏冰,對方卻不敢看她。
嫻妃已經被這樣的架勢嚇得懵了一瞬,等她反應過來,便是哭著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