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珠最後,紅唇清冷地說了一句:「只希望王爺自己小心留意,別真的中了她的藥,但是,王爺若要心甘情願,妾也無話可說。」
蕭琅炎眸中被點燃了怒火。
「你——」他回過身,卻見沈定珠已經背過去,走到了對面的窗下,坐下來側首看著窗外。
一副全然不想再與他交談的樣子。
蕭琅炎臉色鐵青。
須臾,沈定珠聽到門框傳來「砰」的動靜,她回眸看去,只瞧見外間庭院花樹柳蔭下,蕭琅炎怒氣沖沖離開的背影。
春喜和沉碧他們跪在外面,嚇得大氣不敢出。
等蕭琅炎走遠了,他們才敢進來,沉碧忙問:「主子,您跟王爺又吵架了?」
沈定珠閉上眼睛,纖細的玉指揉了揉眉心,形容疲憊的模樣:「我累了,想休息。」
春喜他們只好識趣地退下。
忽然,沈定珠叫住春喜:「你宮裡人脈多,叫兩個你信得過的宮人,暗中留意一下暴室那邊蘇問畫的動靜。」
沈定珠覺得,蕭玄恪那麼衝動,不顧蘇問畫懷有身孕,推搡了她,只怕,是蘇問畫聽到了他們的計謀。
所以,她猜蕭玄恪不會留蘇問畫的命。
當天夜裡,沈定珠正睡著,門外卻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人壓低了嗓音,急促地說話。
外頭的風吹得窗牖噹噹作響。
她睜開水霧空濛的眼眸,聲音帶著倦意詢問:「沉碧?怎麼了。」
門口交談的聲音戛然而止。
不一會,沉碧推門進來,放輕腳步走到床榻邊:「主子,皇后娘娘下令,剝奪了表小姐的女官之位,從宮中發落回家了。」
沈定珠美眸惺忪,簇擁著被子坐起來:「就直接放她走了?」
「是的,」沉碧點頭,「春喜親自打探來的消息,明天應該闔宮就知道了。」
沉碧又說:「才二更天,您再睡會吧,外頭要下雨了。」
沈定珠重新躺了回去,思緒混亂地想,蘇問畫到底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皇后如此急匆匆地要把她趕走,分明是不想給蕭琅炎審問的機會。
這樣想著,她就睡著了,次日果然聽說,蘇問畫被連夜送出宮,放還本家。
為表仁義,皇后以蕭玄恪的名義,賞賜了一些財物。
僅此而已。
自從蘇問畫離宮,蕭玄恪和傅雲秋那邊,似乎也安靜了下來。
沈定珠壓下心中的怪異,卻沒有放鬆警惕,她本來想幫蕭琅炎檢查過嘴的食物,害怕蕭玄恪他們下藥。
然而,蕭琅炎根本不回玉章宮了。
要麼在勤政殿處理政務一直到次日,要麼,就是趁著沈定珠睡熟以後,才回去主殿休息一會。
他倒是生她的氣,避她如洪水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