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自己跑進一旁的廳屋裡,小手抓住椅子,嘿咻嘿咻地爬上去,然後就乖巧地坐著,拿起之前的書看起來。
沈定珠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進屋的時候,看了一眼倒在一旁地上昏迷的方隨風,她默默收回了眼神。
剛進蕭琅炎所在的屋內,陳衡就在身後,直接關上了房門。
「咣」的一聲響,沈定珠袖下捏緊了自己的指尖。
外間細雨飄搖,屋內門扉緊閉,使得光線晦暗。
蕭琅炎站在半敞的窗子前,看著一旁的梳妝銅鏡桌上,沒幾件好首飾。
他側眸,再打量了一眼夫妻倆的床榻,是兩個枕頭,一床被子。
蕭琅炎眼中的漆黑淵色加深了,他看著落雨的庭院,高大的背影顯得像一座冰冷的黑山,威壓深重。
「沈定珠,找你之前,朕有許多話想問你,比如,你為什麼要走,又比如,是誰逼迫你,必須離開?」
「但剛剛見到你的時候,朕所有的疑慮,都在這一瞬間打消了,原來——」
他停頓了一下,回首看過來,眼神漆黑攝魄,像是凝聚著刀光劍影。
蕭琅炎聲音無情漠然:「你就是盤算好的,早就想要走了,是麼?」
「以為假死能讓朕信服,想讓朕活在對你的懷念里,又能照顧你的家人,你打的真是好算盤,沈定珠。」
沈定珠低下頭,她身姿透著熟韻,高綰的青絲下,露出的是白皙細嫩的脖頸,肌膚還是那樣白里透粉。
她道:「妾拒絕了嫻妃娘娘的提議,是因為妾不相信她,會為了您好,嫻妃娘娘走後,先皇的人就來了……」
蕭琅炎眼神中,燃起點點慍怒,就像是火星子燒成了一片,變成汪洋的火海。
他看著沈定珠,冷笑一聲,朝她緩緩走近。
「怕嫻妃害朕,那麼,你就答應先皇的要求,你憑什麼替朕選擇?」
「這四年來,朕幫了你的家人,並不是朕還念著你,而是朕要你親眼看見,你犯下的錯誤,你的家人會為你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沈定珠俏麗的面孔上,一片慘白。
四年前,她走的時候,先皇就許下承諾,不會再針對她的家人,先皇要蕭琅炎完全成為他可以掌控的皇子。
所以,先皇本想抓著沈定珠這個把柄,不斷要挾蕭琅炎聽話,但先皇沒有想到的是,沈定珠離開後的第二年,蕭琅炎就讓他「暴斃」身亡了。
沈定珠也是兩年前,才多方打聽到,蕭琅炎以她二哥的治水功勞為由,將她的爹娘和大哥,還有沈氏族人,都召回了京城。
但並未澄清往日罪名,而是被蕭琅炎秘密監管了起來,沈定珠還以為,他相信了自己的假死,會記得承諾,為沈家平反。
而眼下,聽到蕭琅炎這麼說,她徹底慌了。
「皇上,妾當時別無選擇,不管是嫻妃還是皇上,妾都抗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