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珠豁然站起身,俏麗嫵媚的芙蓉面上,滿是慍怒,她紅唇冷冷:「沈家當年背負通敵叛國的罪名,先皇下令抄家責問,家裡不值錢的土壤都讓禁軍翻了六遍,蟲蟻都無處躲藏,何況所謂的翎羽罪證!」
真要有的話,當年早就被找出來了,何至於現在才提?分明是北梁刻意鬧事。
沉碧臉色蒼白,想起當年突如其來的抄家噩夢:「娘娘,那咱們怎麼辦?讓月白怎麼跟皇上說?不如,還是順著皇上的意,直接殺了北梁使臣!」
「不能。」沈定珠果斷否決。
她晶潤湛黑的美眸閉了閉,心思飛轉。
北梁恐怕是想對晉朝開戰,畢竟晉朝剛剛結束與長琉國的戰役,正是需要整兵休養的時候,而北梁此時若要發難,跟長琉國前後夾擊,必定能撕掉晉朝一塊肉來。
所以,北梁要當眾挑釁蕭琅炎的權威,用當年沈家的事,來引起他的不滿,最後,使者亡故,北梁便有正當理由發兵晉朝。
蕭琅炎剛剛登基不久,朝堂不安穩,實在是內憂外患,何況這件事牽扯沈家,沈定珠不能不管,否則,還不知朝堂上會掀起怎樣的風波。
月白抬起頭,有些惶恐:「那么娘娘,十年前,沈家到底有沒有救下那所謂的北梁長勝王的二公子?」
沈定珠沉眸回憶。
十年前,她不過八九歲的年紀,正是天真爛漫的時候,每天活的非常自我,別說家裡多了一個陌生人,就是身邊的丫鬟少了一個,她都不會在意。
不過……
沈定珠想起來,有一天她在家裡辦花宴,邀請了一眾閨秀來參加,期間她獨自去後花園尋母親的時候,誤入一個被垂花掩映的偏僻院落。
從院子門口經過時,好奇地朝裡頭看了一眼,好像是有個小公子穿著白衣,立在廊下伸手接花雨,兩人匆匆對視一眼,沈定珠便沒當回事,轉而離去。
畢竟,那會沈家乃高門貴胄,沈相養了不少門客,沈定珠作為沈相的掌上明珠,從沒有將這些人放在眼裡,所以,她才沒有探究對方的身份。
看見沈定珠變幻莫測的表情,月白心中瞭然:「娘娘,這下可百口莫辯了!」
黑的白的,還不是北梁人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月白有些戚戚焉。
沈定珠回過神,轉而瞧了月白一眼,她果斷走到雕花銅鏡前:「沉碧,梳妝!」
沉碧心下一跳,連忙照做,月白也驚訝道:「娘娘竟是想自己去質問?」
沈定珠望著銅鏡中,她那張姣好絕麗的容顏:「二公子到底有沒有出現過,已經不重要了,那些人的盤算,從來都是借著沈家將皇上拉入掌控中,而本宮必須得去。」
不一會,一頂紫雲緙絲小轎,被抬著停在了辦宴的邀遠殿之前。
殿內。
蕭琅炎大發雷霆,已經讓禁軍捆了北梁來的使臣滿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