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沈父壓低聲音,詢問:「之前流放前,為父交給珠珠的那枚密令,你可有保管好?」
沈定珠頷首,靜謐的屋內,光塵翻飛,美人眸色平靜如一汪水。
「父親交代,女兒不敢忘卻,現在正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只是父親說,有一天明君登基,便可以將東西交給他,現在皇上在朝政上兢兢業業,女兒是否可以將此物拿出?」
沈父瞬時沉默,背著手站在屋內的多寶架前,衰白的鬢髮顯出他幾分蒼老,好一會,沈父才搖搖頭。
「再等等,此物貴重,皇上若不問,你無需提及,女兒,這個東西,關鍵時刻,能救你一命。」
這句話,頗有深意,直到沈定珠回宮的路上時,她還在那枚密令,是不是就跟各勢力一直在尋找的玄甲軍有關?
突然!馬車在經過一處窄橋前猛地停住。
沈定珠身形一晃,思緒收回,輕輕挑起垂簾一角,低聲問:「怎麼了?」
禁軍副統領他們身騎棕馬,跟隨在馬車的前後左右,這時策馬來到沈定珠的窗邊,壓低聲音回稟:「前頭窄橋上有一人昏倒,娘娘請不要下馬車,卑職已經派人前去查看。」
第232章 本宮不點頭,誰都拿不走
沈定珠挑簾看去,只見橋樑上,靠著一個高大的男人,因為離得有些距離,面容看不太清楚,只看見幾個禁軍上前確認他並非歹人,而是真的昏了。
於是,幾人合力,將男人拖下橋,扔到旁邊的灌木叢里,沈定珠瞧見這一幕,抿了抿唇:「還是將他扔到路邊吧,後面經過的人,興許會救了他。」
副統領頷首,立刻吩咐照做,期間沈定珠看著他們挪動男人,離得稍微近了點,便瞧見那人的面容。
一張五官輪廓深刻的面孔,刀削下頜,眉宇漆黑,不知因為什麼緣故,面色蒼白地獨自昏倒在橋上,沈定珠看他穿著,也不像落魄之人。
何故會沒有僕從跟隨,一個人倒在少人經過的小路上?
沈定珠是為了隱瞞身份,才選擇偏僻的路徑回宮,見禁軍將男子搬到路邊以後,她放下垂簾:「走吧。」
馬車碌碌離去,初春的風經過橋邊兩端的蘆葦,男人無力地睜開一條眼縫,看著那輛馬車遠去,空中徒留一陣香風。
剛剛半昏半醒間,好像聽到了一道妙麗的聲音。
早春二月,沈定珠已有孕六個月。
月份大了以後,她便不再怎麼出宮看望澄澄,按照欽天監測算的吉日,二月初十那天,就能將澄澄作為公主,迎入宮內了,沈定珠一直在等這一天。
初三這日,沈定珠扶著腰身,乘轎去百花園賞景。
正值春日爛漫好時節,南邊芍藥露蕊,花開絕艷,西北邊綠竹斜斜,正沐浴朝陽片片細葉透著碧光,正中芙蓉嬌憐。
沈定珠纖柔白皙的手腕,掛著一枚成色上好的羊脂玉雕比翼鳥手鐲,她粉嫩的玉指捧起一朵芙蓉細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