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琅炎從方才聽到前因後果的時候,臉色就黑得像墨。
沈定珠是被魏琬逼走的。
但她沒有主動告訴他,在他不知情的時候,她自己一個人承受了這麼多的壓力。
見蕭琅炎不說話,蘇問畫反應過來:「表姐真的沒說?哎!我就說她真是……不過姐夫,這個您不能怪表姐,魏琬這賤人,拿您的腿傷威脅她,還要跟我們玉石俱焚,心眼壞的很!」
蕭琅炎氣息深沉,眼底瀰漫著暴風驟雨,讓他恨不得現在就掐斷魏琬的脖子。
「朕給你安排了太醫診治,你稍作休整,過幾日若無事,朕會派人送你回京城。」
「好,好!」蘇問畫連忙點頭,「我想見表姐!」
「她剛生完孩子不久,如今已經睡下,暫且不要去打擾她。」蕭琅炎說罷,冷然站起身。
蘇問畫喃喃:「表姐生了……怪不得,她之前吐的那麼厲害,果然是有孕了。」
蕭琅炎聞言,薄眸跟著更加陰沉寒冷。
蘇問畫又開始咒罵魏琬,因為連她都知道,沈定珠被迫離開京城那會,必然是懷有身孕了。
而為了蕭琅炎的病,被魏琬逼的只能離開,蘇問畫嚷嚷著要親手扒了魏琬的皮。
蕭琅炎何嘗不是這麼想?
他臨走前,冷冷側眸道:「朕會給你機會,讓你親手報復回來,但在此前,你先等著消息,之後朕安排你跟皇后見一面,她還不知你的遭遇。」
聽到這裡,蘇問畫捂著臉大哭:「我就知道!若是表姐早清楚我被賣了,怎麼會這麼久都不管我。」
蕭琅炎關上了門,陳衡迎上來,聽他吩咐:「給蘇問畫找幾套合身的衣服,讓岑太醫去給她把脈,再找幾個僕婦伺候。」
蘇問畫現在的樣子,太過潦草猙獰,若是這副模樣讓沈定珠看見,她心裡恐怕要難受。
「是。」陳衡拱手,又問,「皇上,綁架蘇問畫的人,我們抓了活口,您要怎麼處置?」
蕭琅炎:「是長琉國的人?」
陳衡搖頭:「一夥江湖上的水匪,身上沾著不乾淨的生意,買賣一些來路不明的人,魏琬給了他們一筆銀子,讓他們將蘇問畫賣的越遠越好。」
蕭琅炎眼神冷垂:「留著他們,待朕吩咐。」
說完,他便去了沈定珠的房內。
屋裡靜悄悄的,美人躺在榻上熟睡,但大概睡的不安穩,蕭琅炎走過去的時候,沈定珠輕輕皺著黛眉,眼角還有淚痕。
他伸出大掌,輕輕地擦了兩下。
眼前不禁浮現,那日她一定要離京時的淚水。
蕭琅炎閉上眼,仿佛還能看見她的決絕,她什麼也不說,原來是背著這樣深的逼不得已。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哪怕他追來了成州,她也一次又一次地猶豫,反覆提起他腿的事。
在沈定珠的心裡,他的痊癒,比她自己都重要。
「到底吃了多少委屈?」蕭琅炎聲音沉沉,薄眸凝望著她,快要被滅頂的心疼給撕碎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