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站去了不遠處,抱臂,背靠著圓桌,笑的一臉戲謔:「姐姐生什麼氣,朕只是看看你臉上好全沒有。」
沈定珠有一種被小孩子挑釁了脾氣的感覺,她搓了兩下面頰,沒好氣地道:「托蘭妃的福,只打了一巴掌,消腫得快,否則,我便要腫著臉見皇上了。」
「無妨,朕也不嫌棄你。」封靖見她肯多跟自己說話了,昨晚那種劍拔弩張的感覺總算沒有了,他心情也跟著好了點。
沈定珠瞥他一眼,有些氣哼哼的,沒再說話。
她心中當然免不了腹誹,但,沈定珠也發現了一件事,封靖的脾氣比她想像中的要好。
按理說,在艱難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小皇帝,應該是極其敏感的,這也符合封靖喜怒無常的性格。
可她昨晚那麼給他甩了臉色,分明能感覺到封靖是帶著怒火離去的,沈定珠還以為,必然要被他「冷落」一陣子。
誰能想到,這位少年帝王的怒氣來得快去的也快,今早又來了。
沈定珠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若是蕭琅炎同她有了爭執,次日二人必然都沒有消氣,蕭琅炎是個成熟的男人,更不會像封靖這樣,又帶著笑臉來找她。
只會假裝繃著一張寒徹的臉,說著心軟的話,由此看來,皇帝跟皇帝之間,區別也是很大的。
不知為什麼,沈定珠看封靖,更多了一種看著自家弟弟的感覺。
她知道,小皇帝人不壞。
封靖見沈定珠望著他的神色,幾次變幻,他微微擰起眉頭。
「你該不會是在心裡罵朕吧?」
「我才沒有那么小心眼。」沈定珠說完,從枕頭下摸出一樣東西,走到封靖面前遞給他。
竟是之前她改過的香囊。
「先說好,這原本是給我自己做的,因著那幾天住在水榭里,蚊蟲太多,我本想用香囊來裝金蛇香,隨身佩戴,但之前聽皇上說喜歡,也幫我在黃雲夢那出了氣,我身無長物,就拿這個作為謝禮吧。」
封靖接過去,怔怔的打量。
香囊的底色已經被改過了,之前是墨綠色,現在好似染了一種女子做指甲用的豆蔻,綠中發紅,倒像是銅黃色了。
這種顏色的香囊少之又少,兼之沈定珠在上面繡的倆字,更讓封靖看愣了。
「立青?怎麼分的這麼開?」不就是靖字嗎,像被她拆了家一樣。
沈定珠有些無奈:「我說了是給自己繡的,所以那個立字,一開始是定字起的頭,為了送給皇上,才改了。」
她說著,美眸不斷瞟向封靖手裡的香囊,越看越覺得繡的不是很好看。
她的繡法一向不錯,很多年沒有繡過這麼丑的東西了。
沈定珠後悔了:「算了,皇上先還給我,改日我重新繡一個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