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琅炎就是趁著這樣焦亂的局勢,準備帶沈定珠離開,但沒想到,他踹開偏殿的門,沒瞧見她,四處的暖閣里都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宮女和妃嬪女眷比比皆是,卻誰都不是她。
「不行,她一定是被封靖帶回了內宮,朕要回去。」蕭琅炎腳步折返,義無反顧。
戴拯立刻攔住了他:「皇上,您絕對不能回去,封靖已經知道了您的身份,攝政王顯然都沒想到他絕大部分兵力都被遏制住了,這個時候您回去,封靖絕對有機會騰出手來對付您。」
蕭琅炎嘴角緊繃,凌厲的劍眉沉沉壓著,他腳步一刻沒停,往內宮的方向走。
戴拯追在他身邊,苦苦哀勸:「皇上,先走吧!這次帶娘娘出宮的機會沒了,臣還能幫您周旋有下一次,可若您不走,落在長琉國的手裡,皇上啊,此事非同小可,萬望您三思!」
蕭琅炎猛地停下來,他側眸看向戴拯:「我們的兵馬還有多少?」
戴拯頓了頓:「算上宮內四角埋伏死守的,再加上宮外接應的人手,不過三百人。」
「足夠了,你現在即刻命宮外接應的人,趁亂闖宮,在之前定好的四角等著為朕掩護,把炸藥準備好」蕭琅炎收回目光,徑直向前走去,「皇后知道在哪個出口等朕,她手裡有地圖,朕只擔心,封靖變卦反悔。」
今日封靖砍魏青逸的模樣,蕭琅炎在人群里看見,敏銳的感覺,封靖當真是帶了點怒火,不像是刻意演出來給別人看的。
如果他在意沈定珠,那麼就值得懷疑。
與此同時。
沈定珠跟著眼前這個叫鹿匪的少年,又回到了幽暗潮濕的密道暗室里。
方才鹿匪一言不發,將手搭在她肩膀上,嚇得沈定珠險些驚叫出來。
一回頭,看見是之前被關起來的死士,才鬆了口氣。
鹿匪一定是立下了嗜血盟約,現在他全然為封靖辦事。
他讓沈定珠跟著自己,一路順著台階,往密道深處走。
「皇上吩咐,說你在上面,容易被搜刮的叛軍發現。」鹿匪說話的腔調一點也不像個八歲的孩子,反而透著一點淡淡的沙啞。
沈定珠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地走下台階,猶豫片刻,還是道:「其實我打算去西北門,應當不會有叛軍這個時候從那邊經過。」
「你去不了,」鹿匪回頭,瘦削的小臉透著清俊陰鬱,手裡的火把光芒晃動,卻沒有撼動他眼裡黑沉的棕黑色,「一旦被叛軍抓住,只會是死,你在這裡等著,皇上會來接你的。」
沈定珠沒說話,她也是剛剛才發現,鹿匪跟封靖的眼瞳,都是棕黑色。
她忽然想起來,景猗也是這樣色澤的瞳仁。
離開台階以後,沈定珠跟著鹿匪左拐右拐,到了迷宮一樣的密室里,血腥氣夾雜著厚重的潮濕苔蘚味,撲面而來。
沈定珠有些不適應,鹿匪卻習以為常,他指著一把尚算乾淨的椅子。
「你去坐著等吧。」